栖寒枝挑眉,正要问那为何这台上还讲仙尊,便听那说书的又开口:“殊不知,仙尊这般人物,心中也有那求而不得之人,便似天边月光皎洁,夜夜流光相照,却是碰也碰不得。”
栖寒枝:“……”
小二笑着往后指了指:“您瞧,这不就说到点子上了嘛!”
那说书人仍在继续:“想必客官您就要问了‘似仙尊这般大能人物,如何还有求而不得之人啊!’这就得说说这当今修真界的几大势力了,北是仙宗、南属魔域……”
栖寒枝趁着那说书先生讲修真界势力时匆匆点了菜,刚一把小二打发走,就听台上又道:“这仙尊心慕之人,不是旁人,正是那一统魔域的众魔之主,栖寒枝!”
台下栖寒枝本枝:“……”
对面的谢云敛本敛却全不似他惊讶,闻言笑了起来。
“前些日子咱们讲到,这仙尊曾有个道侣,那道侣修为寻常,没甚值得称道之处,却独得仙尊宠爱,却是为何?便是这道侣生了张与魔君极为相似的脸!”
台下一片哗然之声,看客们显然都兴奋起来,这便是讲到了精彩处。
魔君一手支额,掩住半张脸,不想看对面坐着的谢云敛,也不想听这满楼看客的叫好声,偏偏他还要脸面,也不能抓着谢云敛转身就走,显得堂堂魔君脸皮忒薄。
此时不免想起这些年,他躺在梧桐树下给谢云敛读那些关于仙尊桃色流言的小话本时,不知谢云敛是何种心情。
栖寒枝食不下咽,听了一下午关于他、他的假身份和谢云敛的三角恋情。
情节跌宕起伏,变故扣人心弦,其间还夹杂这些许淫艳词句,实在是要素齐全,想来定能畅销。
谢云敛便那么含笑看他,直到说书先生一句“且听下回分解”,此人才慢腾腾的问道:“阿栖可是学会了?”
栖寒枝已经从震惊到尴尬再道麻木了,此时闻言反问一句:“那仙尊那位白月光,可是名唤栖寒枝?”
却不想这人仍是那张笑脸,望向他的神情平静而坦荡,轻轻道了句:“是。”
他说是。
他那白月光,名唤栖寒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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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是我这菜狗唐突了
第26章 亭亭如盖
栖寒枝愣住。
那话出口, 不过是顺着说书先生的编排随口而成的反击,却未想过谢云敛竟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
饶是早猜道那所谓“白月光”不过托词,但亲耳听到不久前还抵死不认的谢云敛亲口道出一个“是”, 仍是不同。
周遭喧闹尽皆褪去, 傍晚的夕阳光影晃得人眼晕, 栖寒枝眼中似乎只剩下端坐此间的谢云敛, 他看着这人, 呼吸微不可查的放慢了些,想等些更确切的话, 或是补充、或是解释、甚至反驳。
他几乎觉得自己就要得到一个真相, 关于四百年前的旧事, 谢云敛的心魔,还有和离的全部理由。
却见谢云敛看着他, 问道:“太阳要落山了, 回去吗?”
随着这话落下, 耳边食客的闲谈、窗外沿街的叫卖,无数熙攘人声又涌了回来。
栖寒枝感觉自己像条鱼, 被高高钓起,又随意扔了下来。谢云敛自然的询问, 像是方才那淡淡一声应答,不过是一场可随意终结的闲谈。
“走吧。”栖小鱼像是被戳漏, 放空了肚子里的气, 心情平静,表情自然, 皮笑肉不笑。
闷葫芦。
栖寒枝暗骂了一句,心知谢云敛不想说,他便如何也问不出来。
今日在王都内转了大半圈, 他忆起两端记忆,倒是谢云敛,虽说是心魔未发作,但总觉得不大对劲。
不等了,栖寒枝暗暗做了决定,记忆之事短时间不见得有结果,待今夜探一探王都那座万民塔,帝姬宫变结束,便让容央开启谢云敛的心魔境。
两人面上一个赛一个的平静,步履悠闲轻快的回了帝姬为他们准备的小院。
一进院门空荡的几无人声,只角落里摆了硕大一个墨玉缸,缸身雕着花团锦簇,缸里莲叶铺满水面,水面上生着并蒂莲,一株赤色金边,一株如霜似雪——正是先前栖寒枝给徒弟准备的“归宿”。
见栖寒枝看来,两株莲花晃了晃,作为招呼,十分努力把存在感降到最低,为了不作为一个“人”出现在两位师长中间,甚至不惜投身那花团锦簇的大缸。
栖寒枝无语片刻,问道:“容央把东西送来了吗?”
红色那株莲花朝屋子的方向歪了歪,作为回答。
栖寒枝:“……”
屋内,桌上最显眼处摆着两个盒子,栖寒枝先打开了没什么灵力那个,这个盒子应该是帝姬准备的,里面是万民塔的地图,还有一块令牌,可开启塔外由大楚王室设立的那部分阵法,虽然魔君用不太上,但不得不说,很是周全。
另一个盒子紧紧扣着,淡淡的灵气溢出来,栖寒枝打开盖子,只见鸡子大的白色圆球躺在盒子里,伸手碰了碰,质感温软,似玉非玉。
把那树心拿在手里颠了颠,栖寒枝回头问:“给你打个发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