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哔——”
然而,他的悬浮屏立刻发出了警告声。
“组队申请发送失败?”雷蒙德惊讶极了:“对方已将您拉入组队黑名单?”
容逸迷茫地“啊”了一声,打开悬浮屏划拉了一阵:“黑名单在哪。”
罗画月也试着发送了一下组队申请,容逸倒是很快接收到通知,点击了确认组队。
张海洋如法炮制,也成了小队一员。
钟智明也试了一下,容逸依旧能收到组队申请。但他自己立刻撤回了,解释说只是想看看是不是系统的问题,他还是习惯独行。
只有雷蒙德,发个申请,就被“哔哔”一下。
容逸抱歉地说:“真对不起,但是我确实没找到黑名单在哪……”
“你找不到是正常的。”钟智明推了推眼镜:“因为幸运嘉年华的系统里根本就没有黑名单这种东西。”
“所以我觉得,应该是系统出现了bug。”
雷蒙德被“哔哔”了十几次,崩溃地哀嚎:“只有我被拉黑的bug?!”
樊星泽推推眼镜,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愉悦地笑了出来。
接着雷蒙德又说了些酸话,什么“棒打鸳鸯”“浪子回头金不换”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包厢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不一会儿,点的菜都上了,他们便关起门来边吃边聊些游戏的事情。
“博六了我。想博士毕业,想的不得了!”张海洋撕扯着盐水鸭腿:“游戏就突然找上门了,说是只要赚到足够的积分就能兑换到可以实现愿望的道具。神使鬼差的,我就点了确认加入。”
“我想考□□美院。”罗画月戳着碗里的糯米珍珠丸:“复读了三年,几乎成了执念。结果中央美院通知书没来,游戏倒先来了。呵呵,我还自作聪明在悬浮屏出现后赶紧在论坛里找了个人带,结果没想到……”
他们的系统里有论坛?容逸又把自己的悬浮屏翻了一遍,根本没找到类似论坛的板块。
钟智明用筷子稳稳挟起一块柔嫩颤动的蟹黄豆腐:“我的手,看起来没问题吧?”他笑一笑,把豆腐放进碗里:
“脑外科手术十分精密,有时甚至病人还是清醒的,需要配合病人的反应确定手术部位是否正确。机械的辅助有限,手眼协调的精细操作,至关重要。*”
容逸仔细一看,发现钟智明拿着筷子的手,其实在细微地颤抖着。
“两年前我出了一次车祸。为什么受伤的偏偏是手呢?”
他的笑容带着成年人的自我宽慰:“还是想回到手术台啊……天天坐办公室都要坐的我腰肌劳损了真是的。”
原来他们都是因为自己强烈的愿望,触发了幸运嘉年华。那——
容逸看向雷蒙德。
雷蒙德已经坐回自己座位上,感受到容逸的视线,撑着下巴,轻佻地冲她抛个媚眼:
“怎么,对我的过去感兴趣了?”
容逸:……谢谢,现在没兴趣了。
她自顾自抚摸着唇思考起来。
自己也是因为强烈的愿望激发了幸运嘉年华吗?
可是,她事业成功年轻貌美父母健在养老无忧,还有情投意合的网恋男友,不管有什么愿望,都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达成,根本不需要麻烦什么破游戏啊!
唯一可以称得上是愿望的,就是想要和小男友尽早奔现。
可恰恰是游戏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他们的见面。
原来不光是副本失败的“死亡”惩罚,这个游戏从介入她生活的原因、个人系统中板块的设置,都和其他人不一样。
接下来的时间里,容逸脑海中翻涌着目前已知的纤末线索,企图将他们捋出一个符合逻辑的框架,没有参与其他玩家对游戏的讨论,也不知筷子里面夹的是什么。食不知味。
樊星泽看看时间,从口袋里掏出花里胡哨的药瓶子,把容逸从沉思中唤醒:“朋友,药不能停。”
容逸:……他什么时候把维生素也顺来了?
众人注意力重新又回到樊星泽身上。
钟智明最关心游戏破解的事情,问他就目前已知代码,是否能得出有关游戏的什么结论。
“可是。”樊星泽监督着容逸吞下维生素,推了推金丝眼镜:“你们进游戏不都是为了实现愿望的吗?如果游戏破解了,你们的愿望要怎么办?”
钟智明自嘲地笑了:“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积分的确可以兑换系统商城中实现愿望的道具。但道具的价格不是一成不变的。”
“人类的愿望大抵相似,根据我的推测,游戏每进入一个愿望相通的玩家,对应道具的价格就会上升。”
“从进游戏到现在,我所要兑换的道具价格已经翻了4倍。”
“而所谓的‘赚积分’,又是另一场骗局。”
“不错,通关副本的确可以赚取积分。可是随着等级升高,进入副本的难度也越来越大,我必须要用积分去商城中购买很多保命的道具才能保证在接下来的副本里不死掉。”
“于是我的积分,赚的还没有花的快。”
温文儒雅的中年医生端起茶喝一口:“我用一年时间才发现,这个游戏就是个庞大的欲望骗局,把我们骗进来,一个副本一个副本无休止地闯关。”
“我们都成了它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