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在背后偷偷听着,再在暗地里偷偷抹眼泪。”
“我是个废物。”
“没有像我一样差劲的儿子了。”
“我是个废物。”
杜彧把玻璃杯叩到桌上,发出清脆利落的声响。他似有似无地叹口气,拍上阿虎的脊背。
“你不是,你还那么小,还没有能力保护他们,这并不是你的错。”
“你很聪明,千万别因为一时的无措就开始自轻自贱,放弃未来的无限可能啊。”
“唉你说什么呢,跟小孩子别灌鸡汤,说点干货。”陆寅柯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架势,伸手推了一把杜彧,“你听我的,我告诉你。”
“这时代拼的不是体力,”他用食指点了点太阳穴上方,“是脑子。”
“还不懂?那我再说白一点,”他每个音都拖得很长,像是要凿进阿虎的脑袋里,“学习。”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你柯基哥哥这次倒是没说错。”
杜彧突然挑起一个略带挑衅却又耀眼的肆意笑容,那是似乎只在陆寅柯脸上才显露过的神情。但仔细一看,却又是说不出的合适,仿佛生来就该是如此。
“我们带过的学生一定是最优秀的,”他捏了一把阿虎婴儿肥的脸蛋,“让你二叔对你眼红。”
午后三时许,棺材又被抬了出来。
老太太的儿孙辈全长长跪成一条竖线,沿着马路一字排开。后面跟着五六个大汉用木杆挑起棺材,还有一堆捧着生了垢的黄铜短中长圆号的奏乐人跟在最后。
这是要下葬了。
抬棺材是个苦力活,中午吃饭就全都打点好了,该塞钱塞钱,该敬酒敬酒,怕的就是抬到一半拍拍屁股走人了,算是最重要的一环。
抬棺材的走了,前面的儿孙辈才能走;抬棺材的累了歇了,儿孙辈就要安安分分跪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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