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筝点头,中午随便吃了几口饭,就跟高蕴一起去造型师的工作室。车还没到地方,岑筝就认出这熟悉的路线是要去哪里了,不出意外的话,这位造型师就是以前的一位熟人,跟他合作过十几次。
高蕴下车前跟他说:“这造型师呢,就跟艺术家差不多,艺术家的脾气阴晴不定的,你就叫他Erin老师吧。”
Erin的工作室其实也算他大半个家,从厨房到浴室应有尽有,而且他更多的时候也确实住在工作室,能省下很多时间来进行创作。
这刚被助理带过来,岑筝还没等见到谁,就听到一个人尖着嗓子,声音沙哑喊:“蕴姐!你好久没来了,我好想你啊!么么么么!”
岑筝一听这声音瞬间背脊发麻。
一抬眼,看见身轻如燕的Erin从椅子上蹦起来,脚步轻盈飘到高蕴身边,十根纤长的手指弹钢琴似的在高蕴肩膀上敲打,嘴里还发出他自认为甜美的诡异笑声。
他又换了新发型,岑筝上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是齐耳短发,现在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把头发剃得只有一厘米长了。
Erin看到岑筝,不由得“哎呦”一声,“这就是你家新人吧,长得可真漂亮。”
说罢,还伸手捏了一下岑筝白皙的脸颊,瞬间让岑筝打了个寒颤。
岑筝来过Erin这里很多次了,这工作室一进门的墙上就挂着一大张书法作品,是Erin母亲的亲笔。她自创字体,融合了狂草和篆书的特点,还参考了华文彩云的现代感,才写下的繁简并存两个字:“毋需”。
她的意思就是希望儿子以后遇到烦恼时,抬头看看这俩字能心平气和下来,让他明白这世间许多事都无需生气,无需焦躁,要得失坦然。
可惜这俩字乍一看太像“母零”,让很多人进门时误以为这是Erin在自我介绍。
来不及寒暄几句,Erin就赶紧让助理去给岑筝拿准备好的衣服。作为国内时尚圈顶级造型师,他时间宝贵得能以秒为单位计算价格。不过他跟高蕴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了,当年大学同级,入圈以来也是互相牵桥搭线。时尚资源方面,Erin从来都是无条件偏向高蕴的艺人。
岑筝化完妆后,摄影师灯光师也都准备完毕,Erin站在白布前想指导一下岑筝这个新人怎么拍照,还不等他开口,岑筝就默默坐在了正中央的椅子上。
他靠椅的姿势略微慵懒随意,眼神对准镜头却含着锐气寒光。他手腕上,还不知什么时候缠绕了一条半透明的黑丝带,可能是刚才在道具箱里随便拿的。
“欸?你很懂哦。”Erin没想到一个新人还挺专业,懂不少小细节,因此对他很满意。
而一旁的高蕴看到岑筝这毫不拖泥带水的拍照水平,却深深皱起眉头。
要是演戏方面说自己爱看电视模仿专业演员,她勉强还能信,但是现在连拍杂志照都像是被训练过的一样……难道是以前在影楼之类的地方工作过?
等岑筝休息时,高蕴忍不住问他了。
“噢,”岑筝仰头喝水,面不改色,“我在魔拍上学会的,有模特天天发自己工作视频,我就知道该怎么做表情摆姿势了。”
高蕴一头雾水:“魔拍是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Erin凑过来,用他那标志性的尖锐嗓音说:“一个直播软件,现在可火了,我过阵子还得给这里的主播做造型呢。”
高蕴明白了:“哦,就是那群整天作妖的网红呗。”
这时候,Erin的女助理走过来提醒他:“Erin老师,悠竹那边发来了艺人生活照,你要不要现在……看一下?”
她说到后半句时,语气有些不确定的试探。Erin察觉出她在暗示自己什么,转头问:“怎么了?该不会是个丑逼吧?那也没什么呀,我早就过了以貌取人的年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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