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池的邀请就像是一颗投入大海的石子,几乎没有激起任何涟漪,如果不是刚刚听到林逸的咳嗽声和并不平稳的呼吸声,她都要以为林逸是睡着了。
刚刚的勇气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简池顿时有些挫败和恼羞成怒,她攥着胸口的被子,声音有些凶凶的, 我只是看在你为我感冒、陪我去看医生的份上才这么说的, 也就只是想跟你客气一下。不过你想睡沙发就睡吧,我可管不着。
说完,她关了床头灯, 重重地倒在床上, 水胆承托着她的体重, 身下的晃动感和漂浮感明显, 心头的无措和尴尬怎么都压制不下去。
简池蜷在被子里,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即使厚重的地毯吸收了大部分的声音,简池还是能听见林逸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我还以为你更喜欢睡沙发。简池的音调有些阴阳怪气,但她还是往床的另一侧挪了挪。
林逸掀被躺了进来,简池觉得自己的脚背都崩紧了,自出生起这是第一次和异性睡在一张床上,怎么可能会不紧张。
林逸低低咳了声,声音因为感冒而带上了一丝沙哑,声音有些拉丝,带着些低哑的颗粒感,抱歉,第一次有人邀请我一起睡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睡觉二字被林逸咬得极重,本来纯洁的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平添了不少的隐秘的暧昧。
黑夜掩盖住了面红耳热,简池像是炸了毛的小猫咪,音调陡然升高谁邀请你一起睡觉了?!
仿佛讲话的声音越大就能掩盖住咚咚的心跳。
林逸低低笑了笑,尾音拖得有些长,不记得了,我记性不好,忘记了,不过谁跳脚说得应该就是谁了吧?
简池气急败坏地踹了他一脚,林逸反应极快,双腿一下子夹住了她的脚,让她动弹不得。
林逸支起身子,唇几乎要贴上了简池的耳廓,炽热的呼吸就喷薄在她的耳边和脸侧,简池,你好嚣张,怎么能在床上对男人动手动脚呢?
尽管知道林逸也就是耍耍嘴皮子,但还是有一种引狼入室的感觉,简池觉得之前是自己脑子抽了才觉得林逸睡在硬邦邦的沙发上怪可怜的。
简池往床的外侧挪了挪,拉开和林逸之间的距离,你你你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就下去。
头晕。林逸喉咙里滚出一声□□,嗓子也疼,你要关爱病号。
啊好气,说不过,简池不再理他,背对着他躺着,林逸的呼吸声就近在咫尺,简池按了按自己的胸腔,心跳从林逸上床之后就没慢下来。
慵懒的嗓音在身后响起,简池,你心跳好快,吵着我了。
?!有种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感觉,又如同自己的心理活动全部被人窥探了,简池眼睛瞪得圆圆的,身体都崩紧了。
简池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和林逸斗了这么多年,简池深谙一个道理只要她不接话,林逸自然无话可说,但这次似乎是个例外,林逸的声音又飘了过来,你怎么这么紧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
简池稳住心神,呸呸呸,我对你有意见还差不多,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能让我心动的人,至少得有夏至那样的长相,安科那样的才华,成绩至少要比我好,就你你好多次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夏至是最近爆红的一个年轻的演员,网友评价他的长相上帝亲吻过的脸颊。
林逸见好就收,再逗下去就真的要睡沙发了,我逗你的,你离我这么远,我怎么可能可以听到你的心跳。
冷静、冷静好女不跟男斗!
暂时相安无事的第五分钟。
即使打了针,身上也涂了药,但是过敏的第一个晚上还是很痒,心里越静,瘙痒的感觉越是明显,手臂、腿、背部,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
简池忍不住动了又动,然而,身下是水床,一切动作都被放大了,即使是轻轻地动一下胳膊,整个床都发出轻轻地晃动,仿佛身处在海浪中心的一叶扁舟上。
刚刚闭嘴五分钟的林逸:简池,你晃得我头更晕了。
简池的声音里带着些焦虑,我也不想动,但是我真的好痒,全身上下都很痒。
医生说第一个晚上痒是正常现象,只能忍着,抹了药之后不能用手去挠。
你可以试着转移一下注意力,按照医生的说法,熬过了今晚就会好很多了。林逸确实是真心实意在出主意。
由于他们对面没有建筑,远处是一望无际的海面,所以即使是在晚上,一般也不拉窗帘。
简池睁开眼睛,月光洒进房间里,纱幔泛着银色的碎光,身上不舒服,再美的场景在她的眼里也有些无趣。
周围黑乎乎的,怎么转移注意力。简池试探道,林狗,要不然你帮帮我,我想听睡前小故事,你讲给我听呗。
简池感受到林逸的靠近,她把被子往上扯了扯,故作淡定地说道:其实其实你也不用靠这么近,我能听清的。
林逸在他的耳边低语道:想让我帮你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我一般只动手,不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