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进入笼子里的,是票数前八的拳手,小明在一号笼。
后八位拳手,也按得票的高低顺序进入笼子。
所有的铁门咔哒一声关上,八个笼子里,八对赤条条的拳手,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对手。
关于赤身打擂,倒不是唐人会馆首创,古希腊的运动会就是赤身竞技,展示人体美。
不过“最后生存者”的规矩,则带有色情的意味,男拳手甚至可以公然性侵女拳手。
男人的呐喊声、口哨声和女人的尖叫声,充斥了偌大的场馆,汇成人欲的涡流。
小明做梦也想不到,半个月前,他还是上面的看客,现在却变成了被人围观的对象。
人生的际遇,实在是变幻无常。
他打量着自己的对手,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壮汉,脸色黑红,肌肉发达,就是下面的东西有点小。
壮汉见小明的目光落在自己的下面,再看到他的长家伙,不由恼羞成怒,本来对他还是有所畏惧,但在男性自尊心的驱使下,顿时胆气陡起,怒目而视。
小明突发奇想,说不定古人发明“一较长短”一词的初衷,就是比较下面的长短,男人所谓的血性,不过是被雄性器官的大小刺激出来的。
男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他这样想着,嘴角不由浮出一丝笑意。
对面的壮汉见了,愈发愤怒,一声大喝,挥拳踢腿,耍了几下中国功夫,大开大合,虎虎生风,观众们顿时一片叫好之声。
小明没学过正经功夫,一时被对方的气势所夺,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壮汉信心大振,以令人眼花缭乱的招数,向小明杀来。
小明已看出这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正想跟对方周旋几下,随即想到乐英母女,正眼巴巴地等着自己救命,面色一凝,不再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
他双脚一蹬地面,一个跟头翻起来,翻到对手的头上,彼此的天灵盖相对。
壮汉没想到小明一下子就到了自己的头顶,正待变招,却已迟了,只觉太阳穴被两只手像铁箍一样地箍住,身体忽然失去了平衡,腾空而起……
眨眼之间,小明和对手已经掉了个,变成他在地面,对手飞了起来,只不过,对手的飞是被他甩起来的。
几乎同时,小明拿住对方太阳穴的双手,顺势一拧,满场惊呼……
原来,壮汉的头颅在小明的拧转力和身体甩起的反作用力下,生生地脱离了脖子,无头的身体重重地摔在铁栅栏上,鲜血喷泉一般地喷出来。
小明也是一愕,没想到自己的力气这么大、出手这么狠,简直就是天生的杀手,竟然徒手斩首!
他看看手中血拉拉的脑袋,兀自死不瞑目地瞪着他,吓得手一松,扔在了地上。
“小明!小明……”原本的混乱叫嚣声,被响彻场馆的欢呼所取代,几乎要把房顶掀翻。
要知道,如此血腥、如此干脆利落地干掉对手,在“最后生存者”的擂史上,都是非常罕见的。
简直太精彩了!可惜时间太短了!
其余七个笼子里正在肉搏的拳手,也都不同程度地受了影响,甚至直接改变了几对拳手的胜负。
打初擂的拳手,除了个别像小明这样出类拔萃的,大多实力相当,胜负只在毫厘之间,若是哪个心神受到外界的干扰大一些,很容易就被对方反制,落入下风。
“杀!杀!杀……”在全场有节奏的喊杀声中,其余的七个笼子也决出了胜负。
八个胜者站在各自的笼子里,似乎只有小明很享受观众们的欢呼,其余则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锵嘚嘚——锵嘚嘚……”一个包着绿头巾、打扮得花红柳绿的村姑,拖着长长的唱腔,从“0”号大铁笼的地面升起。
喇叭、唢呐的乡村音乐跟着响起,村姑迈着小碎步,围绕着笼子扭起了秧歌,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大手帕,单手转起来,边扭边转,从右手抛到左手,又从后肩部抛回右手,耍得一手好绝活。
观众们轰然叫好,村姑最后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劈叉,音乐戛然而止,掌声如雷。
村姑一甩绿头巾,露出一张男人的面孔,嘴角的那颗大黑痣分外醒目,不是兰方是谁?
“各位臭不要脸的,下午好……”兰方油腔滑调,操着一口东北口音,一惊一乍道,“哎呀!今天可出大事了,出了天大的事了,竟然有拳手的风头,盖过了我了!你们说,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小明听到兰方不男不女的声音,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