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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刚才更难听、更犀利的问题接踵而至,问了阿融一手猝不及防。他看着周围人嘲弄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也开始分不清他为什么和宋淮声在一起了。
真的是因为他们说的钱吗?可是山神是不需要钱的。
“你们够了没?可以闭嘴了吗?”他恍惚中觉得脑海中要爆炸了一样,他伸手退了一把面前的人,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脸。
那是他前几天在山洞口见过的那个人。
带着口罩,整个人都被包裹地很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他想要去追那个人,却又被潮水似的人淹没了:“请你正面回答问题,不要动手。”
他刚要开口骂人,却被手心里握着的手凉的心里一个激灵。他回头去看宋淮声,却发现他紧闭着眼,眉头紧锁着,表情十分痛苦。
“淮哥,你怎么了?!”
宋淮声站在原地,他觉得他似乎坠入了海底,嘈杂的声音像是海水一样淹没了他,那些带着刀子的语言从他的耳朵、鼻腔涌进他的心脏和肺,带走了他的最后一点氧气。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开始渐渐变得寂静,他只能看见那些人的嘴唇一动一动的,却怎么也听不见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淮哥!”阿融手里握着的手逐渐脱力,他紧紧握住那只手,然后大喊了一声:“你们知道什么?谁要做偶像?偶像不能有点隐私?非要把所有都扒出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变态还是有病?他怎么样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啊?你们了解他吗就这样传播谣言?”阿融向前跨了一步,目光从周围的人的脸上慢慢划过,眼底弥漫上一种悲哀:“你们这样做不心虚吗?”
“请您不要转移话题,请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
“我有什么义务回答你们的问题?我们是正常的恋爱关系,喜欢一个男人有什么错?你们非要揪着这一点不放?”阿融很焦躁,他现在一点都听不到宋淮声心里的声音了,他手里握着的那只手好像脱力了一般,要不是他握地足够紧,他们下一秒回就回被分开。
“你们干什么?!”韩琦看着宋淮声的脸色,心一横一手砸碎了一个记者的相机,然后扯开了领带,他无所谓地看着那个女记者,眼里是深深的厌恶。
这个女记者看上去长得甜美可爱,可是问出来的问题却那么恶心,他怕他再听见她的声音就要打她了:“看不见吗?砸相机啊,你要是嘴再这么臭就不是砸相机的问题了。”
对付这样的人还是粗暴的方法有用,韩琦一边砸相机一边骂人,硬是把□□短炮的包围圈砸出了一个豁口,他拉着宋淮声和阿融来到了门前,刚要把他们推进去,就看见一只相机向宋淮声砸去,快得他根本没有时间反应。
“淮声!”
宋淮声看着从阿融额头上流下来的血,眼神慢慢清明了起来,他伸出手,喊了一声:“阿融……”
阿融额头上的血流下来,然后流进了他的眼里,他感觉眼前的世界一片血红,他看见了宋淮声向他伸出来的手,也听见了宋淮声叫他的名字,可是他却觉得好累,眼皮不受控制地下垂,他甚至还没能够到那只手就无力地倒了下去。
韩琦被身后的动静惊到,他一转头就看到了阿融倒在地上,而宋淮声伸着手茫然地站在原地。
“淮声!”韩琦喊了一声,他奋力关上门,急忙上前抱起了阿融,他把阿融放到沙发上时,宋淮声还站在原地发愣,他喊了他几声,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他上前一步抓着宋淮声的肩膀摇了摇,宋淮声迷茫地看着他,眼里蒙上了一层雾气。
“你怎么了?”韩琦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宋淮声张着嘴,却像演默片一样,只能看见他的嘴唇一开一合,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但是韩琦看懂了他的意思。
宋淮声说,他听不见了。
听不见了。
☆、妄想
“什么叫听不见了?”韩琦把宋淮声拉进房间里,他伸出手按在宋淮声的肩膀上,苦涩地笑着。
宋淮声一脸茫然地看着韩琦,他能看到韩琦的嘴唇在动,但是他听不到韩琦在将什么,他甚至连门外的嘈杂声都听不到了。
他现在的世界只有一片寂静。
他紧紧抓着韩琦的手摇了摇头,他一秒也不敢松开抓着的那只手,他现在听不到又不能说,整个人都好像被遗弃在了一个废墟里,他无法接受到外界的信息,也不能向外界传递信息,这个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闭了闭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里的迷茫似乎被压下去了一点,他放开韩琦,蹲在阿融身边。
阿融还没有醒,额头上被砸出了很大一个口子,正汨汨往外冒着血,伤口看上去狰狞又可怖。
宋淮声看着阿融的伤口,心里一颤,险些又失去理智,他捏了捏拳头然后又无力地放开,最后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拨开了阿融伤口附近的头发,小心地吹了两下。
“阿融。”他嘴唇动了动,慢慢做了个喊阿融名字的口型。
“阿融。”他又做了一个口型。
“阿融。”
……
他不停地做着口型,眼神很温柔地看着昏睡的阿融,他不知道阿融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他现在脑子里乱糟糟地,什么问题都没办法思考,什么事情也不想做,他只想叫一叫阿融的名字,他也想听一听阿融喊他淮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