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澈轻扬唇角,“不必言谢,小爷心怡你,才愿意帮你,若是别人我都不过问一下。”
姜卿儿抿了下唇,陆元澈对她什么意思,她如今自然看得出,但她始终都知道陆元澈与她没有可能,“是卿儿辜负陆少爷厚爱了。”
陆元澈眸色微黯,步伐仍旧是那般稳重,先前得知她在扬州的消息,不为别的,便想见见她。
她自己没有察觉,可他却看得清楚,明明满心都是那个人,却装作无谓的模样。
他是还欢喜着姜卿儿,只不过他更不希望她后悔,母亲根本就不会让皇帝立她为后,更会将她送走。
陆元澈淡淡道:“我不知你在顾虑什么,既然欢喜,何不大大方方去争取,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你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姜卿儿抬眸看他,心间一沉。
陆元澈神色如常,显得十分平静,“如今这般左右摇摆的样子让小爷不喜,你变了。”
姜卿儿深吸口气,“我是不该这样的。”
“权朝士族,名誉利益,都不如心欢喜。”陆元澈顿了一下,“卿儿莫辜负自己才是。”
姜卿儿道:“我知道。”
二人走过曲折小径,公主府的庭园花草树木繁多,假山崎岖,迎面只见府中管家走来,姜卿儿忙深低了头。
陆元澈的身躯挡住她的面容,管家到了跟前躬身请安,目光扫了一眼姜卿儿,未能看清容貌,只是觉得有些古怪。
管家道:“今儿少爷这是要出门?”
陆元澈揉着手臂,步伐未停,随口留下一句道:“府上走走罢了。”
二人越过管家,他目光渐渐收回,也没有将其拦下,便退下了。
陆元澈领着姜卿儿来到公主府后门,想有一辆马车等候,车夫靠在车架旁,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见人来,连忙候上来,陆元澈看着姜卿儿上了马车,她推开车窗,“若是长公主知晓你放我走的,会不会责备你。”
陆元澈摆了下手,“母亲一向疼我,顶多是说道几句,你不必担心。”
说罢,便吩咐车夫将她送去皇宫。
马车缓缓行走起来,姜卿儿多看了陆元澈两眼,便收回目光,她轻轻靠在车壁上,葱白的双手微攥。
昨日本想应付长公主之后便回宫的,怎知脑子发昏睡到今日,也不知李墨醒来是怎样的,她此刻只想见到他,她不该让他如此辛苦。
盛京一如往日般繁华喧闹,市井百姓来来往往,高立的望台上有禁军在护卫。
忽然马车骤然停下,姜卿儿一愣,询问车夫发生什么,却不听回应,她略感疑惑,起身去掀开车帘。
车夫早已落地,不敢吱声。
只见马车外围堵着一众侍卫,个个身形挺拔,神色漠然,而众侍卫前面立着一个男子,他容貌俊朗,凤眸轻佻,一袭宝蓝华服衬得人气度非凡,腰系碧玉金穗,正眸色平和地看过来。
姜卿儿抿紧唇,来人衣着打扮华贵,不似常人,况且还带着侍卫,想来身份非凡,为何拦她马车?
男子走上前来,行了个礼,好一个翩翩公子模样,他道:“宣平世子,程亦安。”
......
大雨之后,暖阳和熙。
正阳宫内,太监宫女出入繁忙,皇帝昏睡一天两夜总算是醒来,今早太医便来请了脉,虽尚在虚弱,但总归是转醒了,众人松了口气。
严太医吩咐煎制的汤药已端去卧殿,殿内宽敞,候着的太监宫女皆在门口。
皇帝身披着玄明色外衣,半靠在床榻之上,往日冷峻的面庞显得有些苍白,从醒来到现在什么也没有多说,沉默地喝着药,心中略有失落。
他便想等等姜卿儿何时来看他,福公公上前来轻轻道了一句:“昨日县主被长公主请去府上了。”
皇帝轻蹙眉,心间深沉,咳了几声,命他前去公主府把人带回来。
长公主自来中立,对于他的事不做多余过问,不过对于皇家利益向来看重,虽不曾提及他立后一事,但他还是看得出她想做什么。
长公主也只有趁这时得机会,把姜卿儿唤走。
皇帝揉了下眉心,将药碗放下,这会儿毒性未散,四肢还有些许无力。
没过多久,去往公主府的福公公回来,带回来的人不是姜卿儿,而是长公主李衿,特来探望,在正殿里候着。
皇帝将外衣穿披好,由太监扶着从龙榻上起身后,才把人宣进来。
长公主入门来时,皇帝正坐在地榻上,看神色不如之前上佳,但却不失威严。
长公主自然是关心龙体的,令人送来不少补品药膳,先是询问了伤势,还是那日遇袭一事。
皇帝面容微冷,话语皆由福公公答复。
长公主瞧得出他眉目里略有不快,淡淡道:“陛下应安心修养,有些事莫去牵挂着。”
皇帝轻睨一眼她,沉声道:“为何不见安若县主回宫。”
长公主双手搭在身前,轻描淡写道:“身为民间县主,住宫里恐有不妥,况且陛下不是决定好撤回立后圣旨吗。”
皇帝挑了下眉稍,“姑母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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