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儿惊呼:“青云!”
围在身后的刺客一把抓住姜卿儿的手臂,她手上的烛台也被夺走,拽着人便往房外而去。
青云顾不上伤势,欲要追之,却被剩下几名刺客缠住。
庄内的侍卫已赶来到雅间前,却被暗器所拦截,纷纷避开之时,刺客已带着人冲着出院子。
那刺客气力极大,姜卿儿蛮横不过此人,大喊:“来人啊!”
此时的雨声如石子般落下,湿透了姜卿儿的衣裳,大雨磅礴,话语声便显得十分的小,“你们为何要抓我!放手!”
抓住姜卿儿的一众刺客皆都蒙着面,不会理睬她的挣扎和话语,露出的双眼尤为的冷漠。
雨水冲刷着石板路,潮滑一片,姜卿儿已被大雨模糊了视野,再加上本就是黑夜,心中更是害怕不已。
大雨滂沱之中,正此时,一行玄武府的护卫匆匆赶来,将一众刺客拦住,大喝一声:“速速将安若县主放下!”
众刺客出招利落,不多加言语,立即与之打斗起来,拖延住玄武府的人。
而刺客始终擒拿着姜卿儿,不容丝毫松脱,她的手腕被捏得生疼,只怕是真要被抓走了。
尚未走出山庄的庭落,在姜卿儿模糊的视线来,只见一把微闪的刀刃朝那刺客挥来,直击他抓住姜卿儿的手。
刺客身法敏捷地往后退闪躲开来,他不得已松开姜卿儿。
雨水朦胧间,身躯修长的男人持长刀挡在二人前面,他原本一丝不苟的华袍要被雨水打湿,面容冷峻,眸色带戾地冷视着那刺客。
姜卿儿面容上满是雨,睫毛湿漉漉的,慌张无措看着不远处的李墨,再不来她就要被抓走了!
刺客警惕地凝视着来人,自来知晓皇帝武艺超群,率先命一众刺客前去牵制,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看来此女是带不走了,刺客瞥向姜卿儿,杀心已起,出刀狠厉地向她挥来,形势惊险,李墨大步上前,手中长刀将此抵下。
二人出招尤为的快,姜卿儿都没有反应过来,人已被李墨推开,地面潮湿,连退几步才站稳。
李墨刀锋偏转,与那刺客相斗数招,将他手中长刀打翻,掉在落在地面上,他素来狠厉,不容回旋,只见鲜血溅落在地面,被雨水冲刷而去。
那刺客已被倒地身亡,咽喉上的血口,涌着鲜血汇成一滩,雨打落在他毫无生气的双眼里。
姜卿儿站在原地不动,身子微颤,怔怔看着那刺客的尸首,这是她第一次见李墨杀人,纵使以前知晓,都只是见到满地的尸体,竟不曾想他出手果断利落得可怕。
李墨轻呼一口气,看向雨中的姜卿儿,向她走来,问道:“可有受伤?”
姜卿儿看着李墨双眸,方才的阴狠荡然无存,总在这种时候,她会觉得他陌生,轻声回应:“没有。”
仅此,还不是松懈的时候,李墨将她拉到身后,手中长刀握紧,抬眸看向庭院的屋檐之上。
漆黑的雨夜里,正站立着四名刺客,他们与黑夜融合在一起,唯有落在身上的雨水溅起,才察觉他们的存在。
姜卿儿倚在李墨身后,声音微颤:“怎么如此多刺客。”
话音刚落,一支袖箭划破如注般的雨,正朝着她的胸口飞驰而来,速度之快,视线模糊,让人分不清方向。
不及躲避之际,一把强有力的手臂搂住姜卿儿的腰身,只听笼罩在自己身子前的人发出一声闷哼,那袖箭射入他的肩胛。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让姜卿儿错愕不已,看着李墨沾染着雨水的面庞,慌张问道:“怎么了……”
李墨没有言语,则是抓住她的手,往曲廊中躲去,那几名刺客顺势从屋顶跃下来追击。
那为首的刺客手中袖箭连发几支,皆被李墨用长刀挡下。
与此同时,玄武使周野率一众侍卫从廊中赶来,已是解决完南苑里的刺客。
玄武府本是当初行军时二军精锐将士,李墨建立玄武府所用,后由周野执掌,自然身经百战。
见此情形,周野高呼一声:“护驾!速速将来者刺客通通拿下。”
立即护卫在二人周身,随即与刺客缠斗起来,见形势不妙,刺客欲想逃离,却被团团围堵住。
姜卿儿被李墨死死握住手,他却脸色苍白起来,还未反应过来,人无力倒下,她连忙将他抱住,手臂搂住劲腰,却感触到他湿润的衣物上一道黏滑。
姜卿儿抬手一瞧,竟是血液,其中竟泛着黑色,心中仓惶之极,紧搂住李墨,她惊呼:“速传太医,箭上有毒!”
李墨呼吸微浅,手掌轻抚她湿透的长发,低沉道:“……无妨…”
众人见此一阵惊慌,随即扶起皇帝仓惶往屋内赶去,而庭院中的四名刺客已被擒拿下,在众人慌乱之际,服毒而亡。
……
待平息之后,山庄内些许凌乱,四处皆有打斗过的痕迹,雨水渐小,绵绵无声。
圣上遇刺可不是小事,一众官臣慌乱不已,玄武府的侍卫失责,全跪在厢房门外,深垂着头颅,静候佳音。
而厢房中,姜卿儿站在帷帘之外,指尖颤抖不已,虽换去湿透的衣裳,一头青丝长发还略有潮湿,面色不安。
房间中蔓延着血腥味,可见帷帘内的太医严褚正忙碌着,榻上的男人昏迷不醒,毒性不深,及时清理出来便可相安无事。
青云正站在姜卿儿身侧,他肩膀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好,不过染血的衣衫还未换去,跟着站了很久,睨一眼她那快哭出来的容颜。
他躬了下身,宽慰道:“师父向来命硬,不会有事的。”
姜卿儿柳眉紧锁,心被悬得高高的,如此难受,“他是为了护我才受伤的。”
青云顿了一下,“以前征战时,师父被敌方刺伤,昏迷不醒,险些丧命,都撑过来了,不过一支袖箭而已,安若县主不必过于心忧。”
姜卿儿侧首看向青云,垂于两侧的手攥得更紧了,险些丧命……
她见多了李墨强势的一面,可偏偏不曾见过他虚弱之时,人终究是人,纵使再强横,也是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