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玄空大师。”吴诺嬉笑着下去了。他自己也要休息一下,昨夜两人都是彻夜未眠,今天还演了一天的戏。
玄空端坐在蒲团上,闭上了眼。
熟悉的黑暗袭来,熟悉的触感传来。玄空睁开眼,这次又比之前更亮了一点,可以看见黑色的长发披散在白皙的背上,有一丝垂落到胸膛上,靠近那一点嫣红。
☆、成佛(五)
“小和尚,一起——”炽热的肌肤靠上来。一只手抓过他的手放到白皙的肌肤上四处游走着。他冰冷的指尖似乎也染上了肌肤的温度,微微有些发烫。
“你在哪儿?”玄空低着眼问道。
笑声响起,湿润的触感从眼皮上传来,让他忍不住闭起了眼。“当然,是在你心里。”沙哑地声音传来,湿润炽热的触感从他的眼睛转移向他的耳朵,往他耳朵里轻轻吹气。
玄空转过头,透过黑暗,定定地看向那张脸,可惜只能看见白皙的肌肤,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
“不要着急。”湿润炽热的触感从耳朵蜿蜒而下,在脖间徘徊。一具柔软的身体坐进了他的怀里,起伏间,一滴汗自脊背一路滑下……
玄空睁开眼,扯开衣领,注视着心脏处的金边黑莲愈发生动鲜艳,并生出根来,朝下方蔓延开去。
“不要着急。”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说的话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是暗示还是心魔?那片黑暗在慢慢消退,迟早他能看清梦中人的样貌。
玄空拿起笔在画卷上勾勒出一个为着一物的轮廓,看着上面空白的脸微微出神。
“这一大早又在忙?”吴诺从下面上来,看到玄空还在画佛像,笑了笑,想要看看。
一阵风吹过,将这张画卷卷起,飞到玄空的手中。
“难道画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吴诺挤了挤眼,摸着下巴思索,“话说,佛教里好像有欢喜佛……”
一张空白的纸张被风吹起糊在了他的脸上,差点害他喘不过起来。费了好了力气才将纸取下,吴诺翻了个白眼,将手中的饭盒放在一旁,“师兄,请吃饭。”
“经文摆好了?”玄空问道。
“放心,把免费教人识字的消息也传出去了。话说回来,你是怎么在一天一夜之内将这么多的经文默出来,还画了这许多的画像。”吴诺好奇地问。
玄空打开饭盒,将里面的清粥小菜都摆了出来。闻言看了他一眼,“让笔自己动。”
“真的?”吴诺眼神一亮,“师兄你教教我好不好?”
玄空看了他一眼,“不好。”
吴诺耸了耸肩,“城主将造佛像和修缮的工匠都派来了,我已经安排下去了,让他们按照你的画像塑造佛像,尺寸什么的都交代清楚了。”
玄空颔首,“不错。”
“所以,师兄,”吴诺凑上前来,“我没有什么奖励吗?”
“没有。”玄空平静地说道。
“对了,”吴诺笑得贱贱的,“城主将自己是天选明君的消息放出去了,估计过段时间就有不少人前来投靠他了。”
“但我觉得更多的是来讨伐他的军队。”吴诺皱起眉,“希望他能抵挡得住。”
玄空闻言放下筷子,看向吴诺,“你希望我帮他?”
吴诺难得严肃地看向玄空,“师兄,这事是你默许的。虽然可以借助这个机会把佛教宣扬出去,但更多的人会在战争中死去。对他们来说,这是无妄之灾。”
“由你而起。”玄空注视着他。
“是,是我传出的天选明君的谣言,”吴诺干脆坐了下来,凑近玄空,“所以我没想麻烦您老人家,要不您教我几手本事,我去收拾烂摊子?”
“私心不改。”玄空看着他,慢慢评价了一句,转过眼去。
吴诺耸了耸肩,“那我先下去啦。”
玄空看着他下楼,刚刚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私心不改,公心可赞。
“不要着急。”玄空闭上眼安慰自己,与昨夜那熟悉的声音重合。如何能不急?他看着自己识海处金色的莲花开始染上黑色。心魔已生。
一月后,他正与信徒讲经。战乱纷纷,寻常百姓为寻求庇佑,纷纷涌入登临塔,在旁边建造房屋,祈求佛祖保佑。
他神识中一颗又一颗金色的莲子在莲台上结出,这座城的些许轮廓在莲台后若隐若现,已有佛国的雏形。
“砰!”一个人粗鲁地推开门。
玄空抬头看去,却是吴诺。一月过去,他的头上还是光秃秃的,只是穿着士兵的服饰,衣服上、手上、脸上都溅满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