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齐吩咐人丢了两根绳子下去,慕容博瞥到,让十三骑兵在城外寻个地方休息整顿,自己带着曹雄借着绳子的力道爬上了墙头。
“城门开个缝不就行了,还让本王爬墙,本王不要身份的吗?”慕容博嫌弃地丢掉绳子。
他好歹一堂堂王爷好不。
“城门都用砖石堵死了,哪里还有缝留给你,有根绳子就不错了,要不想爬,哪里来的回哪里去。”阿照面色冷冷的,语气也不怎么和善。
慕容博被怼得脸色讪讪的,秉承着好男不跟女斗,就不计较了。
陆齐为缓解气氛,对着慕容博恭了一礼,道:“特殊时期,还请王爷多多担待。”
慕容博本也没在意,就是嘴上说说而已,他问:“皇兄呢?”
“回衙门再说吧!”阿照依旧没给他什么好脸色,有些嫌弃的撇了七王爷一眼,自己转身先走了。
慕容博简直莫名其妙,“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本王也没惹她呀!一上来就没给个好脸色。”
“大概……是见殿下带来的人有些少吧!”
“……”慕容博默了一下。
这女人还有没有良心啊!他能赶来就不错了,马都跑死了好几匹,还嫌他带的人少?又不是真的来打仗。
知不知道兵在于精不在于多啊!
他今日来,往这城头一站,至少能震慑住城下那群孙子好几日不敢轻举妄动的了。
“七王爷一路风尘仆仆,还是先随下官到衙门换身干净衣裳吧!”说完,陆齐退开一步,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慕容博没再说什么,赶忙大步跟在走远的太子妃身后。
衙门后院。
慕容博换好衣衫出来,见绿萝端着盘闻着甜丝丝的东西跑过去,转身问陆齐,“有没有吃的,本王饿了,让人给本王弄些吃的来。”
陆齐斜瞥了他一眼,眼神也略带嫌弃了,不过还是转身吩咐人去准备。
太子没睡多久,醒来时阿照无声坐在他身旁,手里拿着本医术在认真瞧,而慕容博坐在边上的圆木桌上,吃米糕正吃得欢快。
犹记得绿萝方才拿来时,他还一脸嫌弃的说:“本王八百里加急的赶来助阵,你们就给我吃这玩意儿,未免太过分了吧!”
话犹在耳,这会儿他倒不觉得打脸了。
“殿下醒了。”
阿照看到他睁开眼,轻轻放下手里的书,伸手扶他坐了起来。
慕容博见自家皇兄醒了,干完最后一块米糕,含糊不清的问:“皇兄醒了,身体可还好?”
慕容烬扫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本宫很好。”
治疗鼠疫的药物,林老他们不分昼夜,终于给配制了出来,加上那些得疫死去的尸体都被焚烧干净,百姓们也自觉防护,目前都在渐渐康复中,就是粮草短缺,余粮怕是撑不了几日了。
“皇兄,我来时在路上接到消息,慕容赫回京了。”说到这个,慕容博脸色也严肃了起来。
慕容烬与慕容博虽明面上针锋相对,私下也算是众多兄弟中较为亲厚的两个。
“本宫知道,这场鼠疫便是他送给本宫的大礼。”
当初他刚到玉溪城不久,有个女人突然冲过来咬了他一口,第二日便被感染上了,后来陆齐暗查到,这场鼠疫与那女人,皆是人为。
而京中暗部也传来消息,沉寂了多年的慕容赫,终于出手了。
阿照不知道他们口中的慕容赫是谁,但想起以前在星阁看到的卷宗,隐约也能猜到一些。
第74章鹿死谁手
七年前,安贵妃病逝,二皇子自请去皇陵守灵。
这一守,就守了七年。
“他这次回来,只怕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父皇对他多少还有些愧疚之情,他又曾是父皇最喜爱的儿子,总之,七弟还是小心些吧!”
“父皇为何对二皇子愧疚?”阿照有些疑惑,当初在星阁看到的那卷宗,说的不就是二皇子的母妃,安贵妃促使了那场祸事吗?
按道理,北燕帝不是应该对二皇子厌恶上么,怎么成愧疚了?
“皇嫂自己问皇兄吧!赶了许久的路,本王也吃饱了,得找个地方休息休息了。”慕容博耸耸肩,端着米糕就往外走。
“……”
感觉他千里奔波,就是为了来吃口米糕的。
慕容博一走,屋里就剩下阿照和慕容烬,她静静望着他,似乎在等他开口。
慕容烬往后靠了靠,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才道:“当年北燕内乱,安贵妃母族举事败露后,为保住自己的儿子,她设计死在了父皇手中。她是父皇年少时情窦初开的女人,当年比母后更先入的东宫,情意自当不轻。”
安贵妃可以说是北燕帝的白月光与朱砂痣的共存。
只是当年身份没有皇后这位藩王郡主尊贵,当时只做了位庶妃,后来也只是为贵妃。可现在,死人,永远比活人能在别人心中,留下不可取代的位置。
而安贵妃的确好手段,利用皇上对她的情谊,为自己儿子留好了后路,也为自己在北燕帝心底,争得一个永远无法磨灭的位置,更在后宫所有女人心底,狠扎了一根拔不出来的恶刺。
这样的女人,若还活着,阿照感觉自己都不是她的对手。
“那殿下确实该小心些。”
大悲之后的复仇,带着日夜渐深的仇恨,才是最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