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久沉默了,换做平时,叶高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话,他一定会竭力回击或是转身就走。但现在贺久认识到自己的确就像叶高说的那样,是个没用的人。
一种神经高度紧绷后的无力感席卷而来,他埋下头,清瘦的下巴藏在阴影里,整个人说不出的低沉。
“对不起,我刚才说的话——”
“你说得没错,术业有专攻,交给他们做就行。”贺久已经调整好心情,勉强露出一个,“我只需要装出一副惊慌失措满头雾水的样子就行。哈哈,不用装也是。”
叶高静静看着他,眼底有暗涌流过。
距离休斯里外五公里的一辆车里,一个穿着普通其貌不扬的男人熄火后坐在位置上抽了根烟。后座有个小孩儿,他抱着书包一声不吭,小手紧紧拽着一个软绵绵的小猪挂件。
这个小孩正是被绑架的叶宝宝。
今天体育课后,他刚要离开学校,突然被孙老师叫住。孙老师平时并没有直接参与他们班的教学,叶宝宝虽然有些疑惑,但并没有产生戒心。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孙老师一直和他待在体育馆更衣室的卫生间里。叶宝宝几次想离开,都被孙老师要求再等一会儿。叶宝宝已经知道孙老师不怀好意,看到他的口袋里的绳子和不干胶后,更是一言不发,坐在马桶盖上玩书包上挂着的小松鼠,没试图呼救。
大概是因为他表现得很听话,孙老师没有把他打晕,也没有捆住他,牵着一个小孩走出学校总比抱着一个小孩走出去要轻松。
趁着临走前孙老师不注意,叶宝宝将小松鼠扔在了马桶旁。
孙老师牵着他从一条小路通向学校大门,他本想向保安寻求帮助,但失望地发现原本应该在保安亭站岗的保安全部失去了踪影。
孙老师将他交给一个鬼鬼祟祟躲在树下的男人,那个男人警惕地问:“怎么没打昏,万一叫人怎么办?”
孙老师说:“不需要,这小孩平时在学校就很听话,随便吓唬吓唬他就行,打晕了会引起注意。”
说完孙老师便回到了学校,那男人看了眼叶宝宝。叶宝宝一声不吭,就算旁边有人经过也不大喊大叫,男人图方便,直接将他带上车。
“操,烟没了。”男人抽完烟,被熏得发黄的手指在储物柜里摸了一把零钱,转过头对叶宝宝说:“我出去一会儿,你如果敢叫敢闹,我就把你的小嘴巴用胶带封起来,然后绑着手脚丢进山里去,听到了吗?”
叶宝宝捏捏小猪,乖巧地点点头,眼中毫无波澜。
男人看了他一眼:“不会害怕的小孩,难道脑子有问题?”
他哈哈笑了两声下了车,一边打电话一边大摇大摆地走进路边的小卖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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