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梁晴在一起的日子,无论是温柔,搞怪,整蛊他,都让他迅速忘掉所有的不快乐,痛苦,仇恨。
他的世界只有梁晴。
第86章
梁晴闷闷嘤咛了一声, 身体上的舒适让她感到满足,但因为看不到对方的脸又有些怅惘。
如此心理的原因,并不是微不足道的痛感, 而是储臣的沉默。
渐渐的, 空气里只有软尺接触皮肤的声音,一声又一声, 节奏清晰暧昧, 梁晴的情绪被拉扯着,在恐惧,委屈,与圆满之间纠缠,她只觉身体很热不自觉娇柔地喊他一声:“储臣。”
“嗯。”他靠近她,问道:“疼了吗?”
“不是。”她艰难地侧过头,吻他汗涔涔的鬓发,“我想看看你。”
“我不是在你身边么。”
梁晴心里的那根弦彻底被扯断, 手上脱了力, 薄薄的指甲在他的后颈划出几道红印,她自己没感觉。
储臣也下意识去摸了下自己的脖子, 见梁晴伸展手臂要抱自己,但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把她抱过来,而是转头去拿了一瓶身体乳,山茶花味的。
“红了。”他低声哄她:“乖乖, 趴在我这儿,帮你涂一点乳液。”
梁晴于是挪动了一下身体,脑袋枕在他的腿上, 正好双手可以抱住他的腰,又窄又立体, “我自己没有感觉。”
“没感觉?”他声调提高,表示质疑。
“不是,在疼过后会热热的,身体所有的感官都会高度集中在一个地方,能清晰地感受到疼痛的缓解过程。”梁晴仔细回忆着刚才的感受,然后精准地跟他表达。
储臣挤了一点身体乳,帮她涂抹在后背,以及臀部,有一定的舒缓作用。
凉凉的,再加上适度的按摩,又是另一种安抚的感受,梁晴发自内心觉得按摩师这个职业,更适合男性,因为他们的手掌很宽,力气也大。
“我听说痴迷疼痛的人,是一定程度上的心理疾病,你觉得自己有吗?”储臣一边按摩一边问她。
梁晴摇头,“我没有。这只是一种普通的体验,就像我不再回避自己的负面情绪,人生当然要追求快乐,可快乐总是很难得到,平淡才是常态。所以我必须接受生活里的不快乐,纠结,痛苦。”
“我以为,享受疼痛,是逃避现世痛苦和发泄。”储臣忍不住又想梁晴和他走入婚姻,是接受了人生的不如意吗?
梁晴这样趴着,正好是面向他的小腹,从动物界来说,这样十分有安全感。就像非洲草原,小狮子会卧在母狮子的腹下取暖,或是躲避危险。
“心理学家说:像酗酒,暴饮暴食和正念冥想一样,受虐是人忘却自我的一种方式。”
“梁老师说得对。”储臣不反驳,也不再有疑问,这个话题就此结束,“还是很红,明天消不掉你就不能去健身房了。”
否则她穿着运动背心,被人看见后背上一条一条的痕迹,不是怀疑家暴,就是秒懂这种趣味。
储臣躺回来,掌心仍是在她后背揉摁了一会儿,“还疼么?”
梁晴也选择不回答这个问题,问他:“你今天好像不是很开心,是身边的什么人出了问题吗?”
“为什么这么问?”
梁晴说:“工作的问题总能解决,并不需要带回家来。你今天没有做好表情管理,看来很严重。”
无非是一些不能人为解决的,私人的仇恨。
“没有什么事。”他否认。
此刻是绝无仅有的寂静的。
梁晴稍稍抬头,贴上他的下巴,他们很有默契地接吻。
“有人喜欢体验身体的疼痛,有的人回忆痛苦,好像这样才能证明自己是个鲜活的人。”梁晴小声地说:“或者证明曾经有一段过去没有被忘记。”
“所以你留着和前男友的照片,即使分开了,也证明了你的过去?”
“我说了,那是个失误。”梁晴不想再提,这人还真是记仇。
储臣欠嗖嗖地学她的口吻:“我说了,那是个失误。”
“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梁晴这下真的要揍他了,储臣倏忽攥住她的脚踝,别有深意地捏了捏,在她耳边说:“宝贝,我想再来一次。”
梁晴吃惊,就在一秒之前,她借着微弱的光观察他的脸,心里感叹,他的身材和脸当然是很好看的,但是这份好看里,夹杂着多年苦心经营的凌厉和疲倦,真的已经不年轻了啊。
和养尊处优的人不一样。
储臣扶着她的腰,让她坐起来。
悬殊的力量与巨大的体型差让视觉效果惊人,有人委屈巴巴,可实际上她才是充满掌控感的那个。
她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手指在揉作一团的蚕丝被里找到他的腹肌。
旖旎的房间里,他就像木桶里的葡萄,充足的糖分让他尝起来十分甜腻,但是经过压榨,发酵,化作酒精。
糖分越多,酒精就越多,喝起来就越容易醉。
没过多久梁晴以微醺的状态,倒塌下来,他们接绵长又湿漉漉的吻,她吐槽:“我真的好累。”
储臣摸她快湿透了的头发,“你像一只淋了雨的猫,可怜兮兮。”
梁晴想说:“《四重奏》里有一段很著名的话:表白是小孩子才做的事,大人要学会诱惑,想学会诱惑首先要放弃做人,变成猫,变成老虎,变成被雨淋湿的狗。”
梁晴更小一点的时候喜欢看韩剧,现在口味更杂一些,日剧美剧也看,储臣有的时候回家早会陪她看一会儿,逐渐品味出来一些不对,“主角很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