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生们这才醒悟,有人小心翼翼地搀起薄老师,有人去把工作人员叫了回来。
而姜意全程都没再碰他一下。
薄衍也不介意,哼都不哼一声,只在临走前低声道:“姜意,你来一下。”
众目睽睽之下,姜意不得不跟在工作人员身后,和他们一起去大厂的临时医疗室。
节目组的医护人员只敢做紧急止血处理,让工作人员赶紧把人送到附近的医院去。
工作人员又一窝蜂地涌出去准备车,小小的一间医疗室里,暂时只剩下姜意和薄衍两人。
“就连和我呼吸同一个空气,都让你感到这么难受了吗?”薄衍坐在白色的单人床上,修长的腿抵在地板上,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血色,幽深的眼神依旧如影随形地黏在对方脸上。
姜意僵直着脊背,站在离他好几米远的地方,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你想多了。”
“你就这么恨我吗?”苍白干燥的唇角扯出了苦涩的弧度,“幺儿,你是不是在想,我刚才怎么不摔死算了?”
“恨……你吗?”姜意缓慢地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天真又残忍的笑容,“五年了,我早就不恨你了,真的。”
男人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瞬间褪尽。
五年前,人来人往的首都机场里,高大英俊的少年将哭得满脸通红的人死死按在怀里,在他耳边念咒似地说了一句话。
——恨我吧,幺儿。
恨比爱浓烈,恨比爱长久。
但如果,连恨都消失了呢?
“我只是觉得很厌烦而已。”姜意缓缓收起了笑意,“凭什么你薄衍想走就走,想回来就能若无其事地回来?”
第20章
“我……”薄衍的嗓音像是忽然被什么哽住了,只从喉咙里发出了一个模糊的音节,黑沉沉的眼眸里翻涌着痛苦的神色。
我不是想走就走,也不是若无其事地回来。
“薄老师!车来了!”节目组工作人员猛地一把推开门,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车来了车来了!我们马上送您去医院!”
姜意收回和男人对峙的目光,安静地垂下眼睫,冷冷淡淡开口道:“麻烦各位老师了,我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就先回去继续彩排了。”
“啊?”工作人员愣了愣,连声应道:“行行行,你先回去彩排吧,薄老师就交给我们了。”
这次薄衍没再开口挽留,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离开了医疗室。
路过他面前时,染血的右臂还在滴滴答答地流着血,姜意只瞥了一眼,顿觉一阵头晕目眩,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他头一次发现晕血不仅晕自己的,竟然还晕别人的血。
好在薄衍已经转过身背对着他,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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