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一只手,手里拿着那只锦囊:“我问你,这里面是什么?”
栖迟说:“不过是一些店铺地契罢了,都是北地境内的。”
何止是一些,整个北地的都在了。伏廷咬牙:“那最里面夹着的文书又是什么?”
她沉默。
“你在打发我?”他声沉着:“还是要跟我决裂?”
夜风吹过,栖迟看着脚下拖出的淡薄人影,回答不上来,难以回答。
伏廷走近一步,高大的人影罩在她身前:“你早就想好了是吗?”
她终于轻轻点了点头:“是。”
“你想的就是将我撇开。”他声更沉:“你想干什么?”
栖迟更不能回答了。
伏廷忽然拖着她的手在胸口一按:“你不是想要这儿吗?我伏廷一身铁骨,唯有这颗心不值一提,你想要,来拿啊!”
栖迟心中一震,被他的低吼震慑地抬起头。
从未见他如此压低眉目,半明半暗的月色里,一双眼沉得可怕。
“说话啊!你对我全是虚情假意?”伏廷紧紧盯着她:“你我做夫妻以来种种都是假的?”
栖迟怔怔地说不出话来,手被他紧抓着,心也像是被揪紧了。
始终没见她开口,伏廷声音忽的哽了一下:“李栖迟,你我谁才是石头?这么久了,我都还没有将你焐热。”
栖迟竟看见了他泛红的眼眶,心头一窒,酸楚难以言说。
她见过他刚硬的时候,寡言的时候,甚至使坏的时候,霸道的时候。他是北地的英雄,也是北地的情郎,何曾有过这样的一面。
伏廷喉头滑动:“你我连占儿都有了,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从未想过会有一日在她面前问出这个。
栖迟张了张嘴,他看着,霍然松开她,退了一步:“算了,我瞧不起我自己。”
他将锦囊在她怀里一塞,转身就走。
栖迟脱口唤他:“三郎。”
伏廷停步。
“他日……我还能不能回去你们身边?”
他日若她还好好的,还能不能回去与他们父子团聚?
“我不等什么他日。”他上了马,扯缰驰出,消失在夜色里。
栖迟下意识地跟着追了好几步,直到再也看不见他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