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均是欣喜若狂地一饮而尽,唯独娇气包嘟起了嘴——他肠胃不好,在家的时候一喝牛奶就吐,干脆就把牛奶递给了随月生。
随月生无可无不可,帮着他喝掉了。
当天夜里,他被尿憋醒时,迷迷糊糊地听见了那两个看押他们的alpha议论的声音。
“强哥,这批货里有几个人长得不错啊,尤其是那个灰头发蓝眼睛的那个,要我说,送去嫁人太亏了,直接按照老规矩,送到黑市里拍卖了吧。”
被叫做强哥的那个不屑地“啧”了一声,“呸”地往车窗外吐了一口口水:“这还用你说?老大早就安排好了,娼馆那边缺人,到时候让他们先挑,挑完了之后的再送去拍卖。”
“咱俩都上点心,这一趟走下来,钱少不了。”他说着说着还笑了出来,声音中带着几分淫邪,“不过你小子这张狗嘴里总算还是说了几句人话,这批货里有几个那是真的漂亮,到时候要是被娼馆挑走了,咱哥几个攒攒钱,还能爽上那么几次。”
第68章 救赎
随月生简直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这两个人是在说些什么?
什么娼馆接客,什么黑市拍卖?
他们这些oga背井离乡来到九州,难道不是为了嫁人的吗?
奶奶当时还说了,她找的这个中间人很有经验,在附近名气很大,而且他是为九州这边特别大的一个家族工作,所以很靠谱。
那个家族是姓……姓什么来着?
随月生有些想不起来,但此时此刻,他也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了。
他维持着原先的姿势蜷缩在车厢中,周围除了几个睡梦中的oga以外,就只剩下了一堆集装箱,里面全是作为掩饰的货物。
这个姿势睡起来并不舒服,尤其是在惊醒之后,脖子简直都要被硌断,尿意也愈发急迫,可随月生动都不敢动。
他甚至都改变自己呼吸的频率,一时间只觉得就连前座传来的交谈声都减弱了,只有他的心跳声越来越快,仿若擂鼓。
以前的时候,也有一些不长眼睛的小混混欺负他们老弱妇孺,想轻薄他,全都被他揍了回去,可事到如今,随月生却只能强自按捺住内心的暴躁。
现在形势比人强,随月生确实脾气爆,但他并不蠢。
刚从泰清上车的时候他就看见了,这两个人长得膀大腰圆不说,裤腰里还都别着枪,跟之前那些弱不禁风,走路还喜欢一摇一晃的小混混完全不一样。
更何况,在船上连着饿了几个月,他现在的身体素质跟以往完全没法比,那两个alpha的大腿看着比他的腰都粗,一看就知道打不过。
事已至此,唯有忍耐这一条路可走。只要一直忍下去,总会找到机会逃跑的……
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听听看他们还有没有透露些什么别的信息。
可天不遂人愿,两个alpha至此之后便迅速转移了话题,高谈阔论地聊起了女人,随月生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同时不断在心中数着时间,预计着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后,他便刻意地在车厢中制造了点动静出来。
“怎么了?”前面的人很是警觉。
随月生伪装成了刚刚睡醒的模样,用犹带困倦的声音开口道:“我有点想上厕所……”
“早不上晚不上,偏偏这个时候来折腾人?”前面狠狠地骂了句娘,听说话的声音,像是强哥,“你找个瓶子直接尿车里得了。”
随月生喏喏点头,可强哥转瞬间却又忽然改变了主意:“算了,我们等下靠路边停车,你下车自己解决,只此一次啊。”
“好好好。”随月生赶忙道谢。
他的本意是想下车观察一下周边的地形,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逃跑,可随月生没想到的是,他下车之后,那两个人居然也跟在他后面下了车,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不放。
他们虽然没有走上前来真正做些什么,但一直站在不远的地方,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见随月生一脸窘迫地站在原地不动,还出言催促道:“你愣着干啥?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要我说,你们oga就是事多,拉裤链这么简单的事难道还需要人教?还是说……”
强哥忽然笑了两声,声音中带着满满的不怀好意:“要我帮你脱了,再给你扶着?”
随月生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了一丝屈辱,他咬紧了牙关,力度之大恨不得要将智齿碾碎,但他最终还是转过了身,强自镇定着脱下了裤子。
不幸中的万幸,大概是怕真正上手后一个控制不住咬了他的腺体,之后没法交差,这两个alpha并没有上前来,只是站在不远处,用贪婪的,仿佛是兽类一般的眼神,将随月生从上往下舔舐了个遍,嘴里还充斥着污言秽语。
……迟早有一天,他要将这两个人碎尸万段!随月生暗自下定了决心。
可短时间内,他这句心声明显也只能是无奈之下的泄愤之语。
为了防止在高速上经过收费站时被检查,货车专挑小路行驶,时不时还会停靠在路边修整一番,于是本就漫长的路途被加倍延长。
随月生一直没找到逃跑的机会,也没有趁手的工具,只得老老实实地待在车厢里,等待着危险一天天逼近,就像是在等待断头台上的镰刀慢慢落下。
钝刀子割肉最为磨人,好在有了先前的那一出,他开始特意留心这两个alpha的对话,渐渐发觉他们在白天聊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内容,少之又少的几个深夜,才会聊到一些关键话题。
于是随月生略微调整了一下作息。
他开始在白天休憩,晚上则伪装成睡熟了的样子,竖着耳朵聚精会神地听前座传来的动静。功夫不负有心人,时间一天天过去,还真的让他听到了些内容。
去除掉那些无关痛痒的话,重要的其实只有寥寥几句。
——他们的目的地是静浦,现在已经离得很近了,而那里正是陶家的大本营。而陶家的掌权者,也就是他们嘴里的“陶爷”,似乎对这一切并不知情。
某天晚上,稍微年轻些的alpha忧心忡忡地问:“强哥,陶爷还不知道这些事儿呢,到时候如果查起来,我们可就……”
“想什么呢你?!又不是只有我们一派这么干,走私人口,提着脑袋干的活啊,结果就赚那么三瓜两枣的中介费,谁干啊?兄弟伙们暗地里其实都做些手脚,陶爷那么忙,哪有空管这些小事。”强哥不屑一顾,“再说了,即使真的出事,那不是还有大哥在前面顶着吗?”
……原来真正的掌权者并不知道这些事,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到时候自己跑走了,他们事后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寻找,只得咬牙认了这个哑巴亏?
随月生心念一动,再加上最近这几天他观察地形时发现,货车正行驶在山区之中,觉得差不多快到行动的时间了。
他准备找准时机开始逃跑,但看到无知无觉,时不时还凑过来找他一起幻想婚后生活,计划着要生一个可爱的alpha孩子的娇气包,忽然间又陷入了纠结。
——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呢?
那两个alpha偶尔也会聊起被押韵的这一批“货物”,语气中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挑剔。随月生记得他们聊起娇气包时,说的是“那个棕色头发的,虽然最值钱的腺体还没被人碰过,但到底是在船上被人玩过好几次了的,拍卖会那边肯定不会要,娼馆里给的价格估计也不高,挂出来之后定价也低,到时候就是被人玩死的命,要不我们先解解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