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刀越发不好意思,往周珩怀里缩去,却被他按住了肩膀。
“如果是这样的心情,我对你,也是有的。”周珩自嘲一笑,“最开始的时候,我没想救你的。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可是那个时候的你,一直叫我哥哥,软软的,白白的,我当时脑子一热,就答应了。我想,我这辈子就算是活下来,也是活在周家屯的淤泥里,或许死之前能做一件喜欢的事情,那就是救你。”
赵晓刀愣住,没有想到当时的周珩还有这么多心路历程。
“我必须承认,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确是有利用。是你带我走上了人生巅峰。但是很奇怪……我对任何人都狠,可唯独对你狠不起来。这和我想的不一样,想象中,我应该用十年的时间打压岳父本家,然后成功挤走其他不听话的股东,再把妻子送到国外疗养,而我找几个女人生几个继承人,潇洒过完这一生。”
感觉到赵晓刀的挣扎,周珩笑了笑,附身下来,又亲了亲她的唇。
“可是,我没有。除了你,我没有其他女人,我也对其他女人没兴趣。和你的离婚的时候,我告诉自己,我不管你了。这是你自找的。可转头又怕你在外面吃苦受累,其他人一靠近你,我都害怕他们会欺负你。这次带你来雪山,我是准备让你怀孕的。我想,你怀上孩子后,就不会跑了。但你吃避孕药过敏,吐了好多,一直在哭。我又舍不得了。”
最后,周珩摸了摸她的脸,随后自己的脸贴了过来。
他的声音有些柔,带着少许的脆弱。
“赵晓刀,不管你信不信。这些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永远笑嘻嘻才好。”像个福娃一般。
“珩哥……”
赵晓刀鼻腔有些酸,“我不值得……”
“不用妄自菲薄。你很好,不好的是我。利用是真的,想照顾你的心也是真的。”周珩叹了一口气,把她紧紧抱在怀中。
“我大约永远不懂你那种喜欢的心情。但我这辈子只想守着你,照顾你。不知道这是所谓的喜欢吗?”
见她眼眶红红,又开始掉泪。
他怜惜吻掉她的眼泪。
是涩的。
“不要哭了。你不想回来也没关系,在外多玩一些日子也是可以的。只是,没了我,你要小心一些,不要被人骗了。不过也没关系,被人欺负了,没钱了,受伤了,都回来找我。我会帮你解决的。”他擦去她热烫的眼泪,“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十五年前不会,十五年之后,更不会。最后——如果你希望我退回哥哥的位置,那么,如你所愿。”
——
那日后,两人好像说开了一般,周珩第二日就送她回了南城。
走之前,她狠狠拥抱了一下周珩。
“珩哥,我走了。”
周珩摸着她的脑袋,有些宠溺。
“没钱了就回来。在外面胆子大点,有我撑腰,没人敢欺负你。”
她像一只跌跌撞撞离开家的雏鸟,再次飞向了外面广阔的天地。
和第一次不一样,上一次她战战兢兢,带着眼泪,这一次,她有了人撑腰,信心倍增。
——
陶也看着赵晓刀离开的背影,实在有些不解,“就这样让夫人走吗?”
周珩收了脸上的温柔之色,眸色冷凝,“不然呢,还真的打断她的双脚吗?”
“可是……”
单身狗陶也实在不懂追女人的套路,可看周珩满脸的胸有成竹,好像志在必得的样子。
车上,周珩终于解答了陶也的疑问。
“你知道放风筝的原理吗?手上的线拉得越紧,越容易断。要一边放松一边收紧,等到她不察觉的时候,她已经在我掌中。”
他太了解赵晓刀了,赵晓刀就像一只漂亮的小鸟。一味地把她抓到笼子里强取豪夺,只会让她受伤,她会挣扎,会痛苦,会拼死一搏。
所以他假意放开她,其实早就在她的脚上绑了一根线,他的线很长,可以让她到处飞。
渐渐的,她相信他了,并愧对他了。他就会收紧线,慢慢把她拉回自己的笼子里。
那里,是他给她营造的安乐舒适窝。
她已经完全相信他了,所以就算那是一个笼子,她也不再挣扎了。
陶也似懂非懂,他好像看到了一副《动物世界》的画面。
雄鸟用漂亮的装饰物装饰着自己的窝,顺便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用着最漂亮的羽毛和嘹亮的歌声吸引着雌鸟,直到雌鸟进了窝,就被雄鸟狠狠压住,再也飞不走了。
莫名的,陶也打了一个寒颤。
不知道为何,老板的笑容让他有些发毛。
——
赵晓刀这边一回来,就接到了一群人的问候。
徐伊宁更是亲自找上门来,“周珩对你做什么了?”
乔瑶拉住暴怒的徐伊宁,“姐姐好像没事。”
不但没事,好像还胖了一些。
赵晓刀心情轻松,把在雪山的事情给两人讲了一遍。
“他真的这么说?”
“嗯。”
赵晓刀很得意,“我说了嘛,他不是坏人。你们不信。”
说真的,徐伊宁和乔瑶还真的不太相信。毕竟绑架这种事情都能做出来的男人,还能善良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