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恶劣又鄙夷地笑话她,眼里却有怒意。
她怎么能为了别的男人,拿她的神血和他做交易。
白婉棠颓唐地垮了肩膀,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一样疲软下来。
独孤极很喜欢她这幅低眉顺眼的模样。
她要是能一直这样,他脑海里也不至于充斥着要杀她的声音。
他的手沿着她的脊骨往上抚弄。
白婉棠咬唇忍着,一字一顿道,“柏怀呢。”
她一次又一次地提“柏怀”这两个字,提一次,他心里的暴怒便更甚一分。
独孤极倏地冷了脸,手下狠狠抓住她细嫩的皮肤,指甲仿佛要陷进她的肉里,疼得她低呼一声。
“你自身难保,还管他的死活?”
“瞪我,瞪我有用吗?”他冷笑,“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太蠢。”
非要去查不该查的东西。
门外突然响起咳嗽声,独孤极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不慌不忙地把手从她衣服里拿走,又慢条斯理地掏出手帕擦拭。
白婉棠真想吐他一脸口水。
这么嫌弃你还摸什么,隔着衣服取暖不就好了嘛。
藤穹走进来,将门关上。
这举动让白婉棠不由得害怕起来。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躲到独孤极身后,自己心里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当有人可能要杀她的时候,她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竟是他的身边。
独孤极亦是愣了下,侧目睨她一眼,却没避开,帮她阻隔了藤穹的目光。
藤穹此次来找她的目的,从她躲到独孤极那一刻开始,彼此就是心知肚明的。
藤穹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笑道:“我夫人很中意你,倘若你愿意嫁与千行,你就是我们藤家的人。我也就不需要杀你灭口了。”
说罢,他扫了眼独孤极,“请北冥兄跟我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他不管这个“北冥玄”有多深不可测,和白婉棠是什么关系。但只要白婉棠是北冥珞看中的人,谁也不能抢。
独孤极泰然自若地和藤穹离开。
白婉棠迟疑片刻,还是问道:“和我一起的那个人……”
“他还活着。”藤穹停下脚步道,“不过他之后是死是活,就看你听不听话了。”
白婉棠:???
淦,怎么是个人都想让她听话。
这个世界还有没有人权啊!
她气呼呼倒在床上,转念想到藤穹的话,神情又变得严肃。
*
藤穹对白婉棠的要求很简单。
他要他夫人万事如意,要他儿子能娶到心仪的人。
所以,她要和藤千行结为道侣。
白婉棠努力和藤穹解释,藤千行只当她是妹妹。
藤穹像听了笑话似的,大笑道,“等你提出要嫁给千行后,你就知道他当你是妹妹还是心仪的女子了。”
反正她要做的,就是表现出要和藤千行结为道侣的意愿。
白婉棠有些颓丧,乖乖答应听藤穹安排,去找了北冥珞,透露出她心悦藤千行的意思。
北冥珞对她很是喜爱,一听她这么说,登时喜上眉梢。
似乎是看出她埋藏在眼底的不情愿,北冥珞握住她的手轻拍道:“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当初我和你伯父结为道侣前,也……”
她欲言又止,笑道:“等你成了千行的媳妇,我再慢慢和你说当年的事。”
白婉棠乖乖地点头,只能希望藤千行会拒绝。
*
白婉棠和柏怀在探查前,其实安排得很好。
他们算准了那天藤穹不会去湖边,又提前叫崔虚夫妇盯着城主府的动向。
可问题就出在崔虚夫妇身上。
他们面对崔羽灵时没什么戒备心,轻而易举便被诈得泄了密。
白婉棠和柏怀一夜未归,崔虚夫妇愧疚不已。正要找崔羽灵问清到底怎么回事,就听外边有人喜气洋洋地喊道:“千行公子不日便要和白婉棠结为道侣,举办大典了。”
二人顿时放下心来。
而楼上,独孤极听着下边的声音,握紧了手中杯盏。
白婉棠嫁与藤千行一事,他本可以阻拦。
但他没有。
是崔羽灵提醒了他,白婉棠虽身怀神莲神骨,可她不过是一个不听话的容器。
他们大可以和藤穹做个交易,在白婉棠成亲前,借来万象镜,尝试将神莲神骨从白婉棠的身上剥离。
如此,他既能得到神莲神骨,也不必再与白婉棠纠缠。
——尊主难不成喜欢白婉棠?
当然不。
——我知尊主不喜他人碰您碰过的东西,不管怎么说,白婉棠也算跟了您一阵子。
——待取走神骨神莲,在白婉棠大婚前将万象镜熔炼成功,率魔军踏平无相城时,把她和城主一家全部斩杀,如此,尊主意下如何呢?
……
这样很好,很好。
独孤极手上不自觉用力,捏碎了杯盏。
崔羽灵听到他说了声“进”,进门后就看见碎裂的瓷片扎进他手里。
血混着茶水从桌沿滴到他雪白的袍子上,他也毫无察觉。
她拿了白帕上前道:“城主问您何时要用万象镜。他是个知趣的人,没有打听您要用万象镜做什么。”
她拿着白帕要覆到他手上,还未近身,就见他脸上闪过一丝分明的厌恶,挥袖不让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