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觉这样的思维不太好,白婉棠拍拍脑袋,当作什么也没听见,沐浴休息。
北冥湘晚间回来,给她送来了饭菜,道:“柏怀伤得很重,为他诊治的医修说他最早也要三日后才能醒。”
白婉棠点点头。
北冥湘观察着她的神色,又道:“你抢回那块玉佩了吗?”
白婉棠借瞬移仙器前,是同北冥湘说过她要从独孤极那儿抢夺蝴蝶玉佩的计划的。
白婉棠原计划是将蝴蝶玉佩交予正道,然后去往人间。
可她在相思冢里看到的千年前那些剧情,终究有些影响她对正道的心态。
她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有点像秋芷。
这些正道修士虽不至于将她看作魔族,但她面对魔族安然无恙,柏怀却身受重伤,他们心里不犯嘀咕是不可能的。
犹豫片刻,白婉棠道:“抢到是抢到了,但是它现在在我体内,我一时半会儿取不出来。湘夫人,我给你的另半块玉佩能还给我吗?我想用那块玉佩,将我体内这块引出来。”
“这……”北冥湘为难道,“可我已经将玉佩交给城主了。明日我去向城主说明情况,把玉佩拿回来吧。”
白婉棠应和,送走北冥湘后,却直接运用灵力,将玉佩从体内直接逼了出来,藏在储物袋的描金红箱里。
她不是不打算把玉佩给他们,只是要离开前再给。
不然她怕自己会是秋芷的下场,被利用干净。
正道与魔族相争,她没法儿双方所作所为评判什么。她只是想保护好自己。
第二日,北冥湘却没拿来玉佩,来的是藤千行。
藤千行先向她问好,开门见山地问了玉佩的事,问她可需要帮忙取出玉佩。
白婉棠摇头,装出玉佩卡在体内很难熬的样子。
藤千行立刻说要回去禀报藤穹,把玉佩带过来。
可是第三日,第四日,玉佩都没到白婉棠手中,说是藤穹正在闭关研究玉佩,要过几日才能还她。
不过藤千行倒是日日来找她,和她聊些有的没的,让她有一种“这人好像真的在追我?”的感觉。
直等到又过了几日,柏怀醒了,白婉棠还是没拿到玉佩。
她越发觉得自己不祥的预感是准确的,同柏怀说了不要将相思冢里她和独孤极的事告诉任何人。
柏怀点头,问道:“你可弄清楚千年前秋芷的事,是怎么回事了吗?”
白婉棠迟疑几秒,简略地将千萍湖告知柏怀。
柏怀如遭当头棒喝,脸上浮现出迷茫与不愿相信。
倘若正道也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不惜伤害弱小孩童以达成目的,那正邪之分在哪儿?他一直以来坚守的正道又是什么?
良久,柏怀才恢复往常的温和,喃喃自语般道:“千萍湖说的话,不可全信。”
不知是虚弱,还是真相的冲击太大,柏怀的声音变得很轻。
白婉棠在心里叹息,附和他点点头,让他好好休息,便要出去。推开门,却见北冥湘刚从外边回来。
北冥湘撞见她的目光,视线闪躲了一下,稳了稳心神才同她打了声招呼。
白婉棠听崔虚提过,自她和柏怀到无相城那天起,北冥湘就开始晚归,神神秘秘的不知在做什么。
白婉棠心生疑窦,面上不显,打算找机会去调查。
然而不等她行动,北冥湘就主动将她隐藏的“事”带到了众人面前。
那日清晨,白婉棠被吵醒,出门瞧见柏怀也杵着拐杖从屋里出来。
二人相视一笑,在二楼栏杆处往下瞧那众人围聚的地方。
北冥湘带着一男一女二人,正向大家介绍:“这位是我北冥家旁支表叔的女儿北冥青,这是她哥哥北冥玄。他们二人和柏怀他们一样,也是被那千萍湖妖捉住,从相思冢逃进来的。”
这二人微笑着同众人打招呼。
北冥青模样清秀,不算出众。
北冥玄模样也只是清俊,气质却冷得出众。穿一身素绣白衣,右眼上还戴了个眼罩。
为什么是右眼?
白婉棠眼皮跳了跳,盯着那男子的眼眸瞧,脑海里浮现出的,是独孤极那被她泼染成血红的右眼。
北冥玄突然抬头朝她看来,眼瞳是极普通的棕黑,眼神却让人发冷。
白婉棠心跳漏了一拍,跑下楼去,装作无意地撞到他。
他体温偏冷,但没冷成独孤极那个样子。
白婉棠稍稍安心,转面对男子笑着道歉,又好奇道:“可否冒昧问一下,你的右眼……”
北冥玄没有说话。
北冥青挡到他身前,蹙眉道:“我哥他年幼时遭遇魔袭,不仅被魔挖去了右眼,身子也不太好,不能接受旁人离他太近。还请这位道友站远些,见谅。”
白婉棠和周围的修士闻言都退后,“抱歉。”
北冥玄温声道无事,嗓音虚浮喑哑,听得出确实是身子很差。
北冥湘驱散众人,带北冥玄与北冥青上楼去休息。
白婉棠望着北冥玄的背影,看不出异常,但总觉得他的身形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仙仙姑娘。”
门外突然响起呼唤。
这声音和这称呼,白婉棠一听便知是藤千行。
原本他是叫她白道友的,可这两天他知道她小名叫仙仙,说是叫仙仙姑娘更好听些,就这么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