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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婉棠早已没有余力再打。

他说了什么,她也听不清了。

他与她之间,千级台阶。

她越不过百阶,便被魔物按跪在了地上。

她腰间的白瓷瓶被甩飞出去。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要去抓,魔物一招打来,她只能吐出口血,看着那白瓷瓶摔碎在独孤极脚边。

丸药滚出来,落在他咳出的血点子上,化作一缕青烟飘散。

白婉棠睁大眼睛看着那缕青烟飘走,鼻头发酸,眼睛却干涩得发疼。

独孤极闻到了烟中苍明果的气味。

这气味他闻了三年。

青烟散了,什么也没有留下。

白婉棠转眸盯着他,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

独孤极俯视着她,眉头紧锁。

一片安静中,魔器吸收了八位祖师,开始逆转灵脉。

七月盛夏,天上飘下了雪。

沾染浓郁魔气的黑雪,如同阴阳关的雪。

她被押跪在阶下冷得发抖,他被众魔簇拥,站在阶上又咳嗽起来。

第11章习惯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白婉棠被捆仙锁绑在漆黑的大殿内,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内府灵台皆已受损,业火被伏火珠压制,她冷得浑身哆嗦。

自她被抓,丢到这里,已经过去一天一夜。

她起初还在想:我就该留在人间,不该为了他回来。过去三年的同生共死,难道他对我只有虚情假意?

到后来,她满脑子只剩下骂骂咧咧。

什么爱情不爱情的!去他妈的爱情!去他妈的独孤极!

什么保护不保护的,独孤极要是现在到她面前来,她立刻跳起来一口咬死他,造福苍生!

嘎吱——大殿的门被推开,还未见得人影,她便先听见了咳嗽声。

她知是独孤极来了,嘀嘀咕咕地骂道怎么不咳死你个兔崽子,却没有像原先设想的那样跳起来咬死他。

她努力扑腾了两下,扑腾不动,便躺平了。

“你再说一遍。”

独孤极身体不行,耳朵灵倒是得很,裹着雪白狐裘走到她身边俯视她。

白婉棠小声嘟囔,“你让我说我就说,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独孤极当她怕了,只不过在嘴硬,叫人把她抬到大殿旁的温泉池里清洗,他则入了内殿。

这里所有器物都换过,成了魔域的风格。

他坐到床边去,用被子盖着腿,等人把她送过来。

幽州的黑雪还在下,七月时节,冷如凛冬。

魔气虽在滋养他的身子,可他体内寒毒复发,冷入骨髓。

他不想看到她,忍了一天一夜,转念又觉得不必忍。

他的神骨神莲在她体内,那她就不过是一个容纳神骨与神莲的容器。和她在阴阳关为他做的热水袋没区别。

只不过热水袋里装的是热水,她体内装的是神莲神骨罢了。

大殿里烧起地火,很快暖了起来。

但他吐出的气息依旧冷得会化作白雾。

“她还没洗好?”

独孤极不耐地叫人去温泉池看看情况。

很快得了回报:“那女修她不肯穿您准备的衣服,她说她只穿红的。”

她知道他厌恶红,故意针对他。

独孤极“砰”的一声砸了手边的烛台,侍从上前兢兢战战地收拾,听他冷静地吩咐:“那就让她别穿了,直接过来。”

白婉棠洗完澡清清爽爽地被绑过来了。

她身上穿着他给她准备的雪白寝衣,没什么好脸色。

独孤极瞧见她,还为她骂他的那几句憋着火气,讥嘲道:“不是只穿红吗?”

白婉棠:“但我想了想,我前男友死了,我为他穿几天丧服也不是不行。”

独孤极不懂“前男友”的意思,但听她语气就知道她肯定是在说他死了。

他叫人把她押过来,强行按着她跪在他脚边,掐住她的下巴要她抬起头来靠他,手指用力揉搓她的唇瓣道:“你这嘴若一直这样惹人嫌,我不介意把你的嘴给缝起来。”

原书里她每次落到魔祖手里,受虐是常事。

他脾气不好,说到做到,气急了真的会缝她的嘴。

白婉棠有点怕了,抿紧双唇,却还是一副不屈不挠的样子。

只是她眼眶红红的,眼泪直在眼框里打转。

独孤极勉强满意,挥挥手让魔侍退下,把她拽上床去,塞进被子里,自己也躺进被褥中,将她抱进怀中。

就像这三年来他们一直做的那样。

她灵力干涸,还没恢复,业火也被伏火珠压制着,身上不算暖和。

但独孤极抱着她,仍是觉得身子比没有她在怀中时要好受许多。

白婉棠就没那么好受了。

她被绑着不能动,没有业火抵挡他的寒毒,她被冷得瑟瑟发抖,牙齿打颤。

“独孤极,你放开我。”

“闭嘴。”独孤极好不容易稍微平和了些,听到她的抗拒,又烦躁地蹙眉。

“你放开我!”

白婉棠喉咙像是被什么堵着一样难受,“你现在这算什么,利用完我走出阴阳关了,还想让我继续给你暖床?你当我是什么?被你利用完还一点脾气都没有的驴吗?”

“我劝你对待阶下囚,就要有对待阶下囚的样子。赶紧地把我和其他人关到一起去!不然我明天就去外头说,魔域的魔祖做过小白脸,而且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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