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久始终微笑着,一点严肃或紧张都看不出来,可苏西严却在又走出几步后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工作人员示意她可以先下去休息,但苏西严不耐烦地表示就在这儿听一会儿。
她一直不看好郁久,即便听过他的现场,却嫌弃对方太过正经,一板一眼,如同很多无趣的华国人一样,机械弹奏,没有激情。
没有激情的演奏怎么可能走得长久?像他,还有那个金成妍……苏西严统统瞧不起,也看不惯。
可为什么,现在她的心在砰砰跳?她到底在紧张什么?
苏西严下意识地咬着下唇。
郁久开始了他的演奏。
奏鸣曲,前奏曲,叙事曲……他把自己最擅长的曲目统统放在了第三轮,每一首都如此完美。
苏西严站了半个多小时了,高跟鞋压得她脚跟发麻。
为什么?为什么一点错误都没有?这已经是第三轮了!他究竟练了多久?
又一曲完毕,郁久已经连续弹了三十五分钟了。他呼吸稍重,额上微微出汗。
还剩最后的二十分钟——第五十六号作品,玛祖卡舞曲。
第一小节响起的时候,苏西严心中咯噔一下。
郁久竟然和自己选了一模一样的玛祖卡!
五十六号作品里包含第三十三号玛祖卡。这一曲是公认的技巧最难的玛祖卡,却不是最好听的那曲。
本来从观众角度,未必能很好地感受其中的美妙,苏西严选曲的时候就有心理准备,但她还是选择了难度。
可郁久的玛祖卡,比她多了一丝情意。
波兰的乡村,心情极佳的钢琴师,在一个夏日晚风吹拂的夜晚,弹奏起了教堂外放的破旧钢琴。
心爱的姑娘绕着他转圈,颜色朴素的裙摆扬起,一群鸟儿归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