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不见得那么高兴,不过大部分人应该是高兴的。”简少钧对于这一幕已经有所预见了。
赵岭眨了眨眼,他总感觉也许他们高兴的原因与思想先不先进无关, 很快简少钧就解答了他的疑惑——
“对于这样的世家而言, 并非所有人传宗接代他们都是高兴的。我要是找了女朋友, 第一个跳脚的就是金承业。”
简少钧在说起这件事时, 语气淡漠得仿佛事不关己, 赵岭却有些难受,这大概就是人类的共通之处——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如果今天真的一堆人蹦出来对他们指手画脚, 哪怕赵岭知道他们只是合作关系, 此刻也一定将白眼翻上了天。可如果没有一个人在意这件事,他却又替简少钧而鸣不平。
就像电视剧里的那样,把可能会产生竞争的孩子给养废。赵岭想到这里也问出了这个疑问, 谁知简少钧很认真地点点头:“会有, 白渠和薛子义都是这种情况。”
赵岭顿时睁大了双眼:“他们俩也是养子?”
简少钧愣了片刻后, 旋即大笑:“那不是。”随后他解释道,“薛子义和他兄长是双胞胎,他们出生的时候请人算了一卦,说是他和他兄长相克,所以他小时候是在外宅长大的。就算是现在,他基本上也不回老宅,满世界的飞。白渠呢,情况更特殊一点,他是白家小姐独身时生下的孩子,虽然也姓白,但是白家并不看重他。”
“他缺席颁奖晚会和这个有关系吗?”
简少钧有些吃惊赵岭竟然知道这件事,微微颔首:“有一些,白家虽然不重视他却不肯让他抛头露面,他们家极为传统,到现在还动不动开祠堂。”
赵岭恍然:“感觉也好惨。”
“过来。”简少钧冲着赵岭伸出手,赵岭不明所以地走了过去,紧接着就被拽了过去,椅子咿咿呀呀地赵岭生怕下一秒两个人就得坐在地上。为了避免管家的目光更加意味深长,赵岭赶紧撑住了身子,讷讷道:“快吃饭了,回家再说……”
耳边传来简少钧带着热气的轻笑:“赵总思想有些不纯洁。”
赵岭:“……”到底是谁不纯洁?
紧接着赵岭就觉得自己脖颈处被手指按了按,简少钧凑得极近,呼吸扑上去时将那一片染成了绯色:“你心疼别人我会生气的。”
赵岭:“……”要不,他还是给简大律师咬一口吧,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这毛病。
眼看着时间就要到十二点了,两个人一评估真要把持不住准得误了午饭,于是两人很有默契地都离对方远了一些。
赵岭也赶紧转移话题,他把管家送来的衣服放在床上,展开一看是一套全新的西装,比昨晚他穿的礼服要简洁许多,赵岭挠了挠头:“这太麻烦了,其实我穿你的衣服就行。”
“穿吧,是我让他拿过来的。”简少钧含笑道,“尺码我问了白,应该没问题。”见老爷子穿得嫩一点好,但面对其他人总不能让赵岭失了面子。”
“等等。”赵岭僵着脖子转向简少钧:“你问的白渠?”
“嗯,怎么?”
“那他这样不就知道我们昨晚干了什么吗?!”
简少钧挑起眉梢:“所以?他自己孤寡总不许阻止别人做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的事吧?”
赵岭:“……”完了,下次他还怎么澄清?
瞄了一眼理直气壮的简少钧,赵岭突然间就没有了心理负担,总归误会都是简少钧的朋友:“下次你自己去解释。”
“解释什么?”
“我们的关系。”
“这有什么可解释的?”简少钧耸了耸肩,“不就合作伙伴的关系吗?”
“你醒醒……”赵岭嘴角抽了抽,“你没看他们的眼神?他们快要把我们打包进民政局了。谁家合作伙伴去民政局的?”
“那是他们法盲,民法典规定了结婚得是男女双方,我们性别不行。”
这是重点吗?!
就在赵岭炸毛之际,简少钧悠悠地说道:“当然,如果你有这个诉求,我们也可以考虑教堂。”
“我没有在考虑这种事情!!”
“如果你想要的话可以告诉我,满足合作伙伴生理心理上的需求是我应做的。”
赵岭:“……”那如果合作伙伴想要谋杀甲方呢?!
最终要是管家的催促打断了一场可能发生的激情杀人,两人跟着管家一路走到餐厅,这一次是中式餐厅,赵岭自觉地坐在了圆桌的下首位,却被金博赡给叫住了,冲着赵岭和简少钧招了招手:“坐到我这边。”
长者请不敢辞,赵岭跟着简少钧来到金博赡身旁,随着他们的走动,原本还在交头接耳各干各的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目光随着赵岭和简少钧移动,内心忍不住猜测赵岭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就入了老爷子的法眼了?赵岭并不迟钝,他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但他此刻更关心地并不是自己,而是坐在老爷子另一边的金承业和陈贻。
难道昨晚是他的幻觉?
此刻陈贻坐在金承业右边,皓腕挽着金承业的手臂,不知道听见什么好笑的事笑得东倒西歪。而金承业正在剥橘子,剥好后送达了陈贻的嘴角。两人旁若无人地秀着恩爱,看得赵岭又是反胃又觉得诧异。
简少钧见此场景眯起了双眸,他见赵岭直勾勾地盯着这两人看,伸手将赵岭拽回了身。借着桌子的掩饰,在赵岭的手心中写了一个字——一个「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