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大庭广众下说着这般类似于告白的话,加上那帅气的深情款款的模样,甚至有不少女生眼里泛起了泪花,羡慕和嫉妒参半。
“所以这件婚纱,我想让她穿在我心爱的女孩身上,所以只能婉谢大家的好意了。”话落,陆轻语向着台下的人缓缓鞠了一躬。
但比起全场看向陆轻语的人,陈初善的视线只在花紫见的脸上,没挪开过半分,毕竟比起陆轻语的态度,花紫见的才更为重要。
不过很遗憾,陈初善什么都没看到,台上那静静站着的人,表情根本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没有任何改变。
这遗憾,也让陈初善有一点点安心,只有一点点。
“原来如此,这件婚纱的确给人有一种执念的感觉,但是比起这些,我想大家更想知道的是,这故事另一位主人公想说什么?”
话筒终于递到了花紫见面前,人们的视线也随之转移。
静悄悄的,陈初善似乎听不到其他声音了,有一种奇怪的紧迫感逼近在她眼前,仿若被人狠狠拿捏住了心脏,使得本会狂跳的心,处于骤停状态,然后连带着瞳孔骤缩,呼吸也缓缓化作无。
这般状态,像是被压制在高峰下的囚徒,又像是静卧在树梢的猎手,混淆一处,只清楚的感觉到了,紧张与恐惧。
“其实,我不得不承认,走到今天,有劳于陆总的相助,对于她,我是发自内心的感谢,你说追寻了我七年,我又何尝不是庆幸,有这样的朋友在身边。”清冷的声线,吐出的话语似在流水里走过一遭般,如徐徐清风吹过每个人。
有唏嘘声在人群里流淌,然后是一片轻轻的叹息,也有沉沉低语暗骂恶心,或是嗤笑,或是嘲讽。
虽然国外对于同性之恋的开放程度远比国内高,但是支持总是因为有反对的存在才显得那么珍贵的,更何况场内都是来自不同国家的人,自然有看不下去的,只不过因为场内的气氛才闭上了嘴,现在当事人自己都拒绝了,肯定有人就憋不住了。
于是所有的人,表情,万象森罗,置于其中,就能看到全部。
“是我太自私了,被这样执念困住的你,不该只是在我身后的,你应该可以飞得更高,有更大的成就,不纯粹的友情牵绊住了你我,对此我只能说,商场相见,我必相让三分。”
话筒被递了回去,说完话的人,迈开了脚步,一步一步的走下台,然后那一身红色消失在人群里,至于台上的三人,两人不知所措,剩下一人,情意的网悉数破碎,被黯淡的黑纱包裹,失去了所有颜色。
“这就是,所谓的修罗场吧!学姐你说是不是?”安静的空间,看着如此好戏的方思思大气都不敢出,直到花紫见离开才终于吐出一口浊气,然后摇着头,深深叹着气对身旁的陈初善说。
但是这话说出半天,身边却一点反应没有,下意思向右一看,她那貌美如花的学姐,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黑人大汉。
“学姐?!”
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的感觉很糟糕,这种糟糕的程度在穿着高跟鞋的情况下直线上升。
陈初善不知道为什么,即便已经听到了花紫见对陆轻语的拒绝,却还是心难安,那被捏住喉咙的窒息感依旧存在,于是在花紫见踩下第一个阶梯的时候,她也忍不住跨出了步子。
不过她没有前进,而是急速后退。
整个设计馆东南西北共有四个出口,宽阔的圆形建筑,呈放射状的道路,一圈一圈的,像一个迷宫。
而迷宫里,还有无数展览摊位密布,拥挤的人群在不断的向中心聚拢,以至于要走出去的难度越发的大,心里开始有了慌乱,尤其是眼前那一抹鲜艳的红色消失的时候。
“麻烦让一下,麻烦。”眼前有越来越多的人,脚下的步子越来越不稳,眼里急色越深,即便出声避开人群,也依旧无济于事,甚至跌跌撞撞的又要被挤回去。
已经完全看不到花紫见的背影了,人群里陈初善想踮起脚,但穿着高跟鞋的她本身就踮着脚。
咬了咬牙,心内涌起的焦急和慌乱让陈初善发了狠,也不再伸出头,反而低下来,瞧着人群之间的缝隙,一股脑的往前钻。
等到终于身边没多少人的时候,她也已经乱了发型,衣衫不整。
“这都最后一天的,还这么多人,真是的。”嘴里不忿的念叨着,手上赶紧拾掇了两把自己的头发,脚下不停,一双眼到处巡视着场内,尤其是红色的身影。
按理说花紫见在她前头,若是她都出来了,那花紫见没理由出不来。
只是现在她所处的位置很尴尬,往左有一个直通的出口,往右也有直通的出口,就是不知道花紫见到底是走的哪一条。
在这左右间摇摆不定,陈初善只能选择拿出手机给对方打电话。
“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那好听的女声现在在陈初善的耳朵里只有可恶。
要不就是不在服务区,要不就是关机,这人拿着手机有什么用。
“不管了,走这边。”总感觉自己要是再徘徊一会儿,就会完全找不到那早早离开的人,于是这热血上涌,脑子就容易蒙,不管三七二十一,便顺着右边的过道走。
甚至于快步走着还是觉得心里恐慌得紧,自然的就不得不小跑了起来。
这一路跑到底,气息由轻变重,然后刺眼的亮光,已然是门口。
馆外也有不少的人来往,一眼望去,却没有一个人穿红衣服的。
犹豫半天,自己果然选错了道,这一下子气极败坏,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花紫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