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太真实了,而且有些事情还和我以为的不一样,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离开。”凌昔辞说着,把腕间的坠子给他看,“本来我以为这个坠子全部染红的时候幻境就会破开就可以带你一起出去,可你看它现在……”
凌昔辞说到一半突然卡壳,他瞪大了眼睛看那颗坠子,只见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扩散,眼看着就要填满最后一点的透明空地。
回想起来,似乎坠子的每次变化都是在他像秦昭澜透露他来到这里的原因之后,现在,连最后一点因由也被挑明。所以,他这次是真的要回去了吗?
秦昭澜也看到了坠子的变化,猛然握住了他的手,“多久?”
“一万……”凌昔辞双唇微颤,“……一万年。”他抱住对方,无论他现在所在的究竟是幻境还是真实,他都愧疚极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别道歉,这不是你的错。”秦昭澜回抱住他,侧首在他耳畔轻吻,微哑的嗓音淌进他的耳里,“一万年而已。”
“我等你一万年。”
——
凌昔辞挣扎着醒来,“越疏风!”
“我在。”一双手臂轻轻从旁边伸过来抱住他,在他背后轻拍,“已经结束了。”
“越疏风。”凌昔辞伏在他怀里,吸了吸鼻子,“对不起……”
“道什么歉,都是假的。”越疏风把他从怀里捞出来,捏了捏他的脸,含笑道:“你怎么还当真了。”
“不是假的。”凌昔辞拼命摇头,眼泪终是从承载不住的眼眶里滚了出来,在两人的衣摆上留下一片深色的痕迹,“你别骗我了。”他难掩哽咽,“不是说好了,你不能再骗我了。”
第58章
“别哭。”越疏风捧着他的脸,低头吻去他眼眶里的湿意,见他眼泪还是止不住似得,叹气一声终于投降,“不全是真的。”
那幻境对越疏风来说是将他过去有过的经历重来一遍,但凌昔辞是中途闯入,切入点便变得乱七八糟。越疏风察觉到他进来,但一时半会儿又没办法破开幻境出去,才只给了他坠子以防意外。而当年的事情在凌昔辞的幻境里也确实还原的七七八八,只是有些细节上稍有出入。
当年他提前得知了薛凌言会被埋伏的消息,一时兴起想去看看这个使得秦昭离破了无情道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却没想到被战斗余波卷入,受了点伤。紧接着碎影枪碎,里面的残魂意外跑了出来,恰好被他撞见。他以为自己遇见的是神魂受损后失忆的薛凌言,才不怀好意地把人捡了回去。
后来薛凌言被找到的消息传到他那里的时候,他却已经对捡回来的小家伙动了心。凌昔辞魂魄不全不识情爱,他好不容易才哄着人对自己有了点不一样的感情,那边薛凌言就开始重铸碎影了……
至于后面的事情,就都是一样的了。
谈及这些,越疏风难免尴尬,语气变得有些飘忽,“所以你也不用这么愧疚,算是我自作自受。”
“不怪你。”凌昔辞摇头,仰着脸看他,修长的脖颈绷出漂亮的弧度,他献祭一般的主动贴近,伸手扶住对方的肩膀,在相隔极近的地方停下。“亲亲我。”
由于挨得太近,他说话时上下唇开合,两人的唇瓣有了短暂的碰触,凌昔辞贴在他怀里,又固执地重复了一遍,“你亲亲我。”
越疏风吻上他的眼睛,微热的唇沾染上些许湿意,先后落在凌昔辞的鼻尖,侧脸,最后印在他的唇上。他含着那点唇峰,指尖在凌昔辞脸颊上幅度极轻地摩挲,温柔又细致地向怀中人表达自己的渴望和占有欲,试图缓解并抚平对方的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越疏风才有了退开的迹象,凌昔辞察觉到他的意图,环着对方的脖颈贴近,含混不清地道:“……还要。”
越疏风理智尚存,退开后在他唇瓣上轻吻,半调笑地道:“你这么主动,我控制不住怎么办。”
“……可以的。”凌昔辞呼吸微乱,起伏的胸膛跟他紧紧相贴,他舔了舔唇,大着胆子对越疏风发出邀请,“你可以对我……那样。”
长大了的少年就像一枚将要熟透的果子,青涩又勾人的引诱着想要摘取的人。这本来就已经是难以拒绝的诱惑,更何况对方此时满是依恋的偎在他怀里,含水的凤眸更显迷离,上挑的眼尾染上一抹红,细白脸颊上添了绯色,像是在晶莹剔透的白玉上勾勒出深深浅浅的红,相互映照相互衬托,占据了有心人的全部视野。
越疏风倒吸一口气,全凭自己强大的自制力强硬着把人按在胸前不让他乱动,良久才哑声道:“……你别勾我了。”他摸了摸凌昔辞的头发,柔声安抚,“这里不行,再等等。”
凌昔辞听着他的心跳慢慢平静下来,知道这次是没可能了。他又抱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从对方怀里出来,“我们什么时候走?”
“现在吧。”越疏风牵着他从室内出去,凌昔辞环顾一圈,没看到初棠和城主的身影。
“他们已经走了。”越疏风道:“我当年跟他们的交易内容只限于帮忙把盒子给我。”
凌昔辞问,“盒子里是什么?”
“跟你一样的坠子。”越疏风顿了顿,含糊着道:“以防万一用的。”
凌昔辞懂了,这是担心薛凌言没有遵守承诺把坠子还给他,他没办法恢复记忆,才又多留了一手。
“初棠把事情都告诉我了。”越疏风转移话题,语气也沉了下去,“黎萧虽然命不久矣,但黎颜还在,未防其余的人撞上她,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还是要尽快找到她。”
凌昔辞想起自己先前被追踪的经历,蹙眉道:“我记得在典籍上看到过,妖族有秘术可以追踪同源血脉,他们可能先遇见的我七哥。”
“那我们现在便出发。”越疏风果断道。
与此同时,另一边。
宋濯拨开一丛灌木向外看了看,确认无人,才转身向后,“她还没有追来,我警戒,你调息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