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子真还剩下最后一口气,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就像是垂死之人一样,形象凄惨,但眼神诡异嗜血,牙齿缝上浸满了血痕。
周围的积雪未化,四周银装素裹,气温冰寒,见不到半点生机,俞子真的双手暴露在空气中,冻得有些僵了,颤了两下,随后用尽全力拽住了李粲然的裤脚。
“哎,你怎么混成了这样啊……”李粲然站着不动,喃喃道。
比起去找周容,还是救人比较重要。
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年浮屠。”
“是七级浮屠,宿主。”小统小声说。
“你纠正个鬼,我又不信佛。”
俞子真躺在床榻上,已经给他喂了颗救命的丹药,他萎靡的气息渐渐稳定了,双目紧阖,还没醒过来。
这儿是乡郊野外的客栈,房间简陋,要什么没什么,窗子上还有个看起来破了很久的洞,寒风倒灌。
李粲然用元气查探了下他的元气,但很快被逼退了。
“不是吧……”
李粲然又试了试,果不其然再一次被逼退。
俞子真的元气明显有问题,散发出了一股由里至外邪性的味道。
小统用手扒开了他的衣襟,在他的胸口位置看到了一个咒法的图案,覆盖住了原先残留的封印阵法。
李粲然看了会儿,认出了这是当初他在金羽令中看到的,嫁接生命的邪咒。
俞子真醒过来后,看到的就是自己衣襟敞开躺倒在床上,身上堪堪的盖了条破被子。
“这里是哪儿?”他问。
李粲然说:“晏城。”
俞子真确认自己安全了以后,才摆出了一个修炼的姿势,交代道:“替我护法。”
李粲然靠着硬邦邦的门板,注视着他。
房内的温度骤降,一股熟悉而陌生的元气从俞子真的身上升腾而起,形成了一个密闭的蚕茧将他包裹在内。
【这是谁的元气?】李粲然在脑内与小统交流。
【是范邈的】小统识别了出来。
魔神宗白鹤峰的峰主,还在金凤书院授课时就听说了他遭受重伤的事。
李粲然心中有了猜想,直到他看见俞子真胸口的邪咒越变越亮,才真的确定下来。
俞子真嫁接了范邈的生命,并吞噬了他的元气。
……
等俞子真将元气在身体经脉运转了三十六个大周天,修炼结束,天色变暗了。
他扭了扭酸疼僵硬的脖子,身体的情况还是很糟,勉强抬起头来,“多谢施手相救,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呢……话说,这些年你都躲哪儿去了?我一直想找你,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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