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鼓声震天,江面上却出现了好些个手持小清凉伞立在船头的少年。这些少年披散着发嬉戏于浪潮间,争相迎潮而上。
陈令安与赵邺二人都养在京师,汴京水不如永安这般多,哪里亲眼看到过这景象,两人俱看呆了。
隔了好会儿,赵邺才搂着陈令安道:“原先我在奏折中听闻这‘弄潮儿’为钱塘江畔奇观,还心存疑虑,今日见了才知自己狭隘褊小。叁郎如今身居其位,若有机会,不该偏居一隅,当多瞧瞧才是。”
陈令安心忖:“他做了十多年皇帝,先前一日不敢懈怠,这会儿便是出来也心系着社稷。要不是为了当年应她的事,如今恐怕还好好地做着他的官家,毕竟本朝至今还未曾有过内禅的事。”
不过既然已退位,国不容二主,又怎好回去与憬哥儿争权,那样反会搅得朝中人心涣散。
陈令安这儿望着江面晃了神。
倒是赵邺不知想到哪里去,突然凑近了她的脸,几乎贴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道:“安娘,你莫不是看中了这些不惜性命的无赖?”
陈令安淡淡瞥了他眼,他方才还夸人来着,这会倒成无赖了。
赵邺瞬间噤声,却抱着她不肯松手。
陈令安气得没法,无奈道:“赵叁儿,你这一天天的,想着什么呢 !”
赵邺盯着她。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原先惦记的事太多,只到如今这岁数,安娘,我心里就只想着你了。”
陈令安听了扭头看向男人异常严肃的脸色,轻声道了句:“赵叁儿,我知道了。”
如何能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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