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想什么?”黎行之愤怒的说:“想你说襄阳侯是磊落之人我是小人吗?还是想你寻死!你是在逼我吗?逼我承诺不娶大妇?”祖父曾经一个受宠的姨娘,不就是在祖母去世后,妄图成为继室夫人,逼着祖父不许续弦吗?可笑之极……
徐嫣嫣摇头,她差点就脱口而出,谁稀罕你娶不娶妻子!
她终是忍下来,望着情绪不稳的黎行之,生怕他动粗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虽然如今的她对这个孩子没感情,可要是小产了,还怎么跑?真要和这男人耗一辈子吗!
徐嫣嫣骨子里脾气并不小,她好歹是徐家嫡出大小姐好吗!她沉着脸,也不怕黎行之动怒,反正他今日是必须回宫里留宿的,那么就逼他走好了。她根本不是邀宠的姨娘,他爱气不气!
“你!”黎行之见她完全没有商量余地,一副你爱如何就如何的样子,胸口堵的不成。他伸出手就横抱起来上床,徐嫣嫣浑身僵住,本能的反抗,又踹不踢。
黎行之吻上她,却闻到一股腥味,他并未觉得疼,难道……他吓了一跳,再不敢动怒,入眼的阿雅下唇角流了血。
他心疼的不成,气势立刻弱了几分,往日里争吵只要是上了床就解决了,阿雅是女孩,总归挣不过他。可是今日阿雅是较劲上了。难道她看不出,他很在乎她……
他早晚要娶妻子,让她做外室总比在后宅子做妾好吧!
徐嫣嫣的目光冰冷,仿若可以穿透黎行之的一把利刃。
黎行之浑身好像被人生生掰开了,她好漠然,好坚决。
彼此对视了一会,黎行之咬牙下了床。
他转过身,背对着她道:“你当是这般就拿捏住我了吗?是不是我往日里待你太好,让你失了自知之明?”他深吸口气,故作冷漠的说:“你往日身份如何,现在都是破了身子的女人。我怜悯你留下你性命,你这一生一世便都是我的附庸。你若真是好人家的女儿,你以为家里人还会认你吗?若认下了你,兄弟姐妹可还要嫁娶!阿雅,别傻了,你注定依附我过一辈子,好好想想吧!”
是该冷她一下了!
黎行之心头一团乱麻,他半年来确实越发受阿雅牵制。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阿雅面容,看到好玩的物件就想买给她,看到好看的衣裳,就想让她穿。晚上睡不着,梦里也都是她,他还亲手给她花了画,携带在身上,想了就看一看,便觉得心暖。
果然如圣人们常说,饱暖思/淫/欲,他真是太闲了,是该好好改改了!否则竟是让阿雅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什么叫做他若娶妻,她便死?
~~o(gt_lt)o ~~嫣嫣明明说的是他要让她做外室她便赴黄泉路……
黎行之是有一定自制力的人,他命令自己不许回头,大步离去。
徐嫣嫣深吸口气,这男人终于走了。她攥拳附在胸口,心情复杂。有失落,亦有解脱。她忽的有些明白姐姐和离之心,有些事情,看不到,便不会去想。她恨黎行之,可另一个角度看,何尝不是深深的记住他。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闭了下眼睛,泪水流了下来。
终归是同床共枕了将近一年的男人吧。
事不宜迟,今日黎行之愤然离去,那老仆人定会寻机会弄死自个。徐嫣嫣最初本是想一跑了之,如今却另有想法。她唤来老尼姑,替换了往日汤药,当着老仆人的心腹丫鬟面前喝下。
丫鬟端了空碗盘子,立刻去后院复命。
徐嫣嫣留下老尼姑,道:“那药渣子也不知道什么。但是无外乎伤害人的身体,或者令人神志不清之物。夏姨,老管事儿不会亲自动手,他既然想让黎行之厌我,估摸夜里会行不轨之事儿。我要赶在这之前,让一切灰飞烟灭。”
老尼姑点了下头,声音沙哑的说:“柴火都放好了,何时点燃?”
“傍晚时候大家都要吃饭,门房换差,不如就那时候吧。入夏后,天气越来越干燥了,倒也是好事儿。况且,老管事儿定以为我着了道,怕是会喝上一壶酒。”徐嫣嫣眯着眼睛分析道。她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是不是因为她长久不说话的缘故,再说话居然都不结巴了。
天知道近来她有多憋得慌,多么希望可以开口说话。
“先从你屋子吗?”老尼姑问道。
徐嫣嫣点头,说:“我在被子上摸了油,易燃。点着了屋子咱们去院子里,大红和二丫都被我使唤出去了,然后把厨房燃了。”
老尼姑嗯了一声,道:“临院的西南角那个狗洞我用稻草堵着呢,稍后别跑错了。”
徐嫣嫣点头,突然跪倒在地,说:“夏姨,若没有您,我这辈子就是完了。我徐嫣嫣对天发誓,日后愿意侍你为干娘,养你一辈子。”
老尼姑愣了下,摇了摇头,道:“可怜的姑娘,快走吧。”她抹了下眼泪,说:“当初我那可怜的女儿,就落了胎。你千万注意着点身子!”
徐嫣嫣点头,换上一套黎行之留下来的男装,两个人分头行事。他们处理完小院子,便绕到另外一个院子,偷偷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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