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隋孜谦回想起那一夜的温馨,空虚许久的胸口仿佛被什么填满,那是一种久违的、温暖的感觉。或许这就是家的意义,好似可以遮蔽风雨的港湾。
漫漫长夜,念念温柔的嘤咛声音比睡眠香还要管用,让他全身放松,特踏实的闭上了眼睛。当他习惯了有人陪伴着一起入眠,便不想再“独守空房”了。
所以,隋孜谦认为,皇帝的案子办不好没关系,总归是圣人小性子,故意寻麻烦,敲打下太子和隋家罢了。此行的关键点还是看望妻兄,不负妻子所托,这很重要!
清晨,隋孜谦就带着太子殿下离开了。
皇宫,御书房。皇帝拿着卷宗,喃喃道:“孜谦居然去了凉州!”
太监吴大总管也是满头黑线,襄阳侯……也不太敬业了吧。
“往日里,侯爷不是这番做派的。”
皇帝摇摇头,说:“徐大人的长子在凉州吧?”
“是的。难不成……”
“我听说他的长子丧妻后性情大变,估摸着是替岳家前去探望。”皇帝分析道:“不过谦哥儿貌似对他那位夫人,并非无情。”
吴太监嗯了一声,说:“外面传言不尽真实。另外,据说侯爷只见了淮安府的知府大人。其他人谁都没见,就连同他的姑丈王鹤,也并无书信来往。”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孜谦那人冷漠刻板,我还是信他不会给王鹤露话。黄知府接下来又做了什么。他这两年在淮安府没少贪,不过看在不曾结党营私的份上,我没打算动他。”他是皇帝,若想拿回银子,怎么着都有机会清算一个小知府。
“下面人报,黄知府派人查了严家。”
“严家?”皇帝眯着眼睛,冷哼一声,道:“亏我信任他们这些年,现在看来,在先太子被废这件事情上,他们家远没有当初说的那般立场鲜明。”
吴太监垂下眼眸,说:“是人便有私心。”
“朕岂是能让他们随便选的?”皇帝冷漠道。
江南,苏州。严家老宅,大堂内十分安静。
除了一个花白胡子的严家老太爷,还跪了两个中年男子。
严老太爷扔了个被子砸在其中一名男子身上,道:“谁让你给他们赎的身!还觉得咱们家和李家牵扯不够少吗?”
被砸的男人是大房老爷,哽咽道:“儿子有罪。实在是她是云娘给儿子留下的唯一骨血,我不忍他们流落街头。”
“呵呵,那么你自己流落街头吧!”老太爷愤怒道。
“父亲,事情或许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严家老二抬起头,目光清明。他兄长就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因为那个外室,没少做糊涂事儿。
“黄云泽那个狗官开始盯着咱们家了。他又是唯一见过襄阳侯隋大人的!若说此次侯爷下江南,同严没关系,你信吗?”
“父亲,信与不信,现在指责大哥都无济于事。”严家老二正色道。
严家老大皱起眉头,说:“我听说襄阳侯身边女色甚少,不如将府里去年调/教的两个扬州瘦马献上去,当真是两个绝色佳人呢……”
“你给我闭嘴!”老爷子快被大老爷气死了,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吗?”
他顿了片刻,感慨道:“有罪无罪,还不是圣人一句话!”
严家二老爷皱起眉头,看向老太爷,道:“难不成……是皇帝不信严家了。”
“呵呵,信与不信,严家都知道的太多了!”严老太爷咳嗽了好几声,说:“老二,寻个由头把襄阳侯请过来。”
严家二老爷蹙眉,尴尬道:“儿子已经派人去盐城了,可是侯爷谁都不见。最新得到消息,侯爷带着一队人马出城了。一路向西,不知晓去了哪里。”
严老太爷皱着眉头,叹气道:“这是往水里扔了一颗石头,然后等着观望水漂。今年是选秀年,歌儿那准备的是否妥当?今年是严家的命坎,必须要熬过春天,待日后歌儿能寻个出路见到皇帝,总是有人能给严家说话。”现如今严家不管多衷心,可是天高皇帝远,落在圣人耳朵里,就变了样子。他们家又有巨富,还私下敛财给皇帝,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襄阳侯二月底抵达盐城,岂不是没过完年就出京了?这般迫切,估摸着是不想给严家熬过去的机会。去年襄阳侯去趟漠北,一个悍匪案子端了整个山东省的官员们。今年来江南……这般急促,估摸得到皇帝口谕,对待谁都不会手软,尤其是咱们家……”严老太爷捂着胸口,说:“早知如此,就不该远着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