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样心细如尘,断不可能误留下什么东西没带走。况且此处的柜子这么特殊,她要是真的想将东西带走,怎么可能单独就落了这个地方?
难道是……留给他的?
心里头莫名升上来这样的猜测。
可他不能确定。
温禁的手指碰上木盒,他顿了顿,随后才放轻力道打开小木盒。
“!”
见到里面的东西以后,温禁的目光瞬间僵住了。
……是雪灵珠。
给心府疗伤的必备药引——雪灵珠。
他的目光僵住许久,眼中仿佛寒冰过境,目光都被硬生生地冻住了一般。
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里,温禁都静静地看着那颗雪灵珠,他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整个人都仿佛僵住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又不知他想到了什么。
他的目光几度变换,眉心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反复不知多少次后,他才重新盖上盒子。
然后他将盒子放回原处,起身离开。
期间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
已经是深更半夜,但是温禁睡意全无。
他坐在桌案旁,手上拿着狼毫,笔下却只字未写。
他的目光落在砚台上,目光里不知带着怎样的情绪。
温禁将他与宁枝的过往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回想了数次,但是他仍旧不知道宁枝是从何处得来雪灵珠的。
是永安镇吗?
她去永安镇的时候,还碰到了什么别的事?
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为什么不告诉他让他帮忙。
珅玄仙君、小兔子精、扇贝师兄、聘婷师父、酒庄老板……
那些在永安镇遇到的人,都在他脑海里翻涌。可是这些回忆越想,留在他脑海里印象最深的却来来回回都只有那么几个——
“为何你不抱着我睡。”
“宁宁喜欢你的大师兄吗?”
“………”
这些过往他当然是记得的,但是他已经避免去回忆这些事了。
自从恢复记忆之后,温禁都只当做这些事,是宁枝在属实无奈的情况下,只能与他配合,才做出的让步。既然如此,他何必去因为那些错误的记忆而对宁枝造成困扰。她已经仁至义尽了,自己不能再以此间发生的事来威胁她的情绪。
只是现在看来,他的这个思路好像不对。
温禁皱了皱眉头,浓墨将宣纸染毁,但是他仍旧不觉。
他……从未遇到过如此难以判断的事。
按照他的思绪,既然记忆是错的,那么那期间发生的事情,都是错的原因造成的错误结果。
宁枝也曾说过“若是道君遇到心上人了,要记得与她多说说自己的想法,不要再这样把什么事都闷在心里了。”
如她所言,她是没有他记忆错乱时的事放心上才对。
她应当是不在乎这份记忆的。
温禁放下手中的狼毫。他眉头深敛,目光里流露深深的疑惑。
他在渝山秉公执法事事都有规矩可寻,他也习惯了这种思维方式。
只是此事毫无依照可寻,他的心思从未像今晚这么乱过。
他尊重宁枝的想法,便有意避讳往事。只是现在的情况却与他想的截然相反……
温禁目光沉沉地看着桌案,心绪纷乱。
他忽然发现有好多事他不明白。
***
“师尊!”
门外传来宁枝的声音。
神思瞬间被,拉回,温禁揉了揉额头,起身前去接她。
只是未曾想到,他打开门后,见到的却是明逍大大方方地搂着宁枝的腰,毫不避讳地将她送到敛心殿门口。
温禁的目光瞬间沉到谷底,眼神冷若寒冰。
“师尊?我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