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站在云霄峰弟子的对立面,正在为宁枝说话的人就是袭玉。他既是剑宗的宗主,同时也是温禁的师兄。
渝山的剑宗一脉,掌门最初是任命温禁担任剑宗宗主。因为纯阳道君的剑法精妙,实力不容置疑。
不过温禁潜心修道,并无意宗主之位,所以现在剑宗的一把手才是袭玉。
袭玉和温禁二人已经是师兄弟多年,就看在在这层关系的份上,袭玉也不会任由沈越山带走宁枝。
袭玉道,“事情究竟如何,你我都尚且不知。不如我们各退一步……”
“退什么退!”沈越山才没有那个耐心和海族的人耗着。
他见着宁枝就心烦。
此行他就是为了捉人回去问罪,他不可能空手而归!
五年了、五年了!
可算让他逮着把柄了!
“那个偷袭者不是已经被温禁冰冻起来了吗?”
袭玉周旋道,“等他身上的寒冰融化,你再去好好审问他不行吗?何必要急这一日两日呢?”
“袭宗主真是说笑。你我二人之中,有谁能解开温禁的寒冰咒术吗?”
沈越山看见那冰雕就不畅快,恨不得将那冰雕的手臂也剁下来。
要不是寒冰咒将那偷袭者冰封住,他早就先下手为强了。
听闻纯阳道君昨晚就带着弟子下山历练去了,按照他那么严苛的训练弟子的态度,没个十天半个月他能回来吗?
等到他回来,黄花菜都凉了。再说要不是做贼心虚,他跑得那么快做什么。
沈越山的声音极大,像是要故意说给宁枝听。
他倒要看看,这位在渝山惺惺作态,装作什么也不知、什么也不懂的人鱼长公主,到底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
海族想来狡猾多端,哪怕人鱼海族只是海族中的一个异类,但估计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们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长着鱼尾巴的都不是好东西。
宁枝此时已经穿戴梳妆完毕,她神情冷淡站立在一众人中央。
宁枝身姿极佳、气质清丽。
她鬓边垂落的丝丝碎发,被微风缭得微微晃动。身着白净的留仙裙,肤色比白玉更加白皙出众。
举手投足间很有规矩,宁枝俨然看着就如同真的仙子一般。
“那依照沈宗主的想法,应该怎样处理此事?”她问道。
“那还用说?”沈越山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再漂亮的海族在他眼里就是一条鱼,“你跟我们回到云霄峰去然后……”他看了袭玉一眼,将原本要说的话勉强换成了,“等你能自证清白后再离开,不然你就老老实实地在云霄峰呆着。”
袭玉觉得不可。
云霄峰这样做分明是要软禁宁枝!
这样若是让宁枝的父王母后知道了,岂不是又要开始一场大战?
这什么破馊主意!
宁枝微微歪头,她想了一会儿自己的处境,便点头答应了。
“好,我和你去。”
她必须要去。
她也想自证清白,她也想知道,到底是谁要把偷袭温禁的罪名按在她头上。
如果就任由这么不明不白地将此事揭过去,她才是那个无缘无故替别人背锅的人。
宁枝在剑宗是出了名的脾气温和,但是,云霄峰的弟子显然没想到她这么容易松口。
为首闹事的沈越山更是愣了半晌,不过他赶紧调整心神。
随后大手一挥,叫弟子将宁枝带回去,严加看守。
***
温禁现在身处辽阔的南境海域。
从渝山赶赴至这里,哪怕是御剑而行也需要三个时辰。
南境海域与渝山相隔极远。渝山四面都是山,身处大陆中部,方圆八百里没有海洋的踪影。
大海里的一切东西,对于渝山而言,都是稀缺物品。
温禁并不是没有察觉到昨晚事情不对,相反,他是第一个察觉到此事事有蹊跷的人。
他昨日并未休息,而是将宁枝送回去后,就立刻起身赶赴这里。
在秋霜节上偷袭他的那个诡异男人,那人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
那人身上泛着一股浓厚的海腥味,但是不仅是海腥味,还有一股腐烂很久的尸.臭味道。
与其说那人是在攻击他,还不如说是在明中攻击他,暗中攻击宁枝。
温禁沉沉地看着眼前的海域,阴沉沉的天色无形间给大海蒙上了一层阴暗的面纱。在水天相接处,似乎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