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好不容易等赵观南走了,那个大理寺少卿却还一直在边上守着人,挥手叫来了驿馆中的仆人。
拿了一锭银子给仆人,又小声交代了其一句话后,便在原地等着看着仆人走到前边俞秉文身前恭敬问道:“您可是大理寺俞少卿?”
“是。”俞秉文点头。
仆人又道:“那劳烦俞大人去一趟门口,刚才大理寺有位许寺副说找您有急事,现在人就在门口等您。”
俞秉文正想着昨夜自己梳理曹严华的事情,这会乍一听见许寺幅这个时候来找自己,以为是查到了什么重要线索,也没多想,立即起身就跟着人走了。
仆人才刚领着俞秉文走后,徐世钦就从边上走了出来。
还未来得及开口,齐昭转身就要走了,他忙追上去将人拦在身前,“昭昭,案子已了我们···”
齐昭往后退了一步,冷声打断他:“徐大人,难道不知道我已经定婚,以后还请不要再这样称呼我为好。”
“昭昭,我知道你和赵观南定婚是有苦衷的,我不在乎的,如今我已从西南之事脱身,我们和好好不好?”徐世钦挡在她面前,语气哀求道。
她一直不愿见自己,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徐世钦直接和她说明自己的心意。
当初她怨自己最初就是因为西南之事,后来加上柳絮的掺和,他们才闹到那个样子的,如今他已无罪了,柳絮也走了,他们之间再无障碍了。
“徐大人,我定婚了。”齐昭不想和他纠缠,再次提醒他,说完转身朝前院人多的地方走去。
“昭昭,你们只是假定婚。”
曾经她至死对赵观南也只是歉疚,他们这么多年感情徐世钦相信这一次自己一定可以挽回她的心。
徐世钦刚想再拦住人,俞秉文这个时候却已经返回了,原来他刚才才走出院子就觉得不对劲,随意问了一句那个仆人许司副今日可是着官服来的,仆人不解点头。
俞秉文听见立即就转身往回走了,许寺副的官服前些日子抓捕一个凶徒救人时不慎被毁了,刚上报衙门等候发放新的官服,仅剩的一件被他当做宝贝疙瘩一样,今日自己让他出府衙调查走访定是不舍得再穿出去的了,这个仆人说的是假话。
“徐大人。”俞秉文还刚走进来,见他在纠缠齐昭离开高声唤了一句。
徐世钦无奈只得眼睁睁看着齐昭走了,而自己被俞秉文拦下。
前院人多嘈杂,齐昭一出现就有不少目光朝她投来,她和穆北侯府定亲的事早已传遍京城了,想见她的人不在少数。
只不过她很少露面,这次见着人了都在偷偷打量着,都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天仙能以和离之身和穆北侯府府世子定了亲,更主要的是长公主竟然也没反对。
被安列王拖住的赵观南就在前院,这个时候也发现了她,怕她一个人被人议论,也不顾安列王还在絮絮叨叨着,直接告辞后就去找齐昭了。
穿过人群,赵观南拉着齐昭就往边上人少的地方走去。
路上齐昭一直低头不语,赵观南见她脸色不对劲,忙停下问担忧的她:“姐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才问完就看见了追过来的徐世钦和后面的俞秉文,这下不用齐昭回答赵观南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是他让你不开心的?”
赵观南低声问她,手已握成拳,她如今已经是自己的未婚妻,若徐世钦再敢来惹她不开心,他不介意在这南罗驿馆就揍人。
齐昭没注意赵观南的神情,只是听完他的话抬头就看见了还要走过来的徐世钦,她的思绪很乱,乱得只记得不能在这种场合和徐世钦再纠缠,也不知怎么想的,转身就揪住了赵观南的衣领把人往下拉了点,恳求道:“世子,你再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虽是在求人,可不等赵观南回他,她眼一闭着心一横朝中人就亲了过去。
这回赵观南只是懵了一瞬,几乎是片刻之间直接把人紧紧揽进了怀中,随即就撬开了那绵软的唇,再没半点犹豫气势汹汹的攻城掠池。
长久以来的求而不得,都在此刻宣泄出来。
像是要直接把人拆吃入腹,赵观南堵住齐昭不再让她有半分退缩。
双唇紧密无间的缠磨着,他想吞吃她的一切,久旱逢甘霖的人此刻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齐昭之前揪在衣领上的手,渐渐失了力气,整个人被他半抱半托着,只能依附在他身上。
前院中的嘈杂声慢慢变得模糊不清楚,耳边只能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还有那腰间那双烫人的手。
乱了,一切彻底乱了!
齐昭被迫承受着他的急切,人是她主动招惹的,她连拒绝都不行。
赵观南手越揽越紧,他胸腔跳动的那颗心震的齐昭有些发晕,她甚至还来不及抵抗就已经和他纠缠在一起了,二人都忘记了场合。
徐世钦僵在原地,看着那亲密相拥缠绵的的人心中阵阵发痛,面色一点一点越来越苍白,良久过后他拖着沉重的步子才终于转身魂不守舍的离去了。
见徐世钦走了,俞秉文也没眼再看前边那一对,捂眼转过了身去,想想又叹了口气,稳妥起见,走到前面去给二人守着去了。
秋风习习,前院忽然吵闹了起来,好像是宴席开始了。
齐昭被他不依不饶的堵着嘴,好似胸腔中最后一点空气都被吸走了,终于忍不住难耐的伸手想推他,嘴中小舌也一直开始避开他,含糊不清的抗议:“唔唔···停···停一下。”
怀中之人的挣扎,让赵观南终于觉察到了,看着齐昭通红的脸,他才依依不舍的退了出去,但手已经将人圈在怀中。
还未平缓下来的赵观南,低头用额头抵上怀中之人的额间,呼吸渐渐又相缠在一起。
二人都没有说话,但是外面席面已开,俞秉文拦住了好几个要进去寻人的仆人,这会儿扭头见他们总算是停了下来,也顾不得打不打扰了。
快步走了过来,在那眼中都没他的二人面前咳了好几声,“再不出去,那赫岚公主都要亲自来请你们了,到时候我可再拦不住了啊。”
齐昭这才发现,刚才他一直都在这里,一下子耳朵根子都红了,赵观南看着那白玉似的耳垂瞬间染上胭脂色,喉结隐忍的上下滑动了一下,不敢再看她一眼,不然自己待着真的没法再见人了。
一直放在那柔软腰间的手万般不舍的抽了回来,还了齐昭自由。
听见外面的脚步声,齐昭低着头走了出去,不停的强迫自己平息情绪。
俞秉文也被着急来找的仆人领去了宴席上。
留下赵观南最后在庭院中缓和了好久,才敢出去。
第43章她没有错
好在席间众人目光都在赫岚公主那儿,无人注意他们几个。
倒是安列王听说徐世钦在开宴前匆匆离去后,向齐昭和赵观南二人投去目光,满是遗憾之情,可惜了今日没见着一出好戏了。
宴后,赵观南送齐昭回府。
路上,齐昭本想和他解释一下刚才的事,先前驿馆中一直有人也不好和他说明白,可谁知才刚上马车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跌到赵观南怀中。
灼热的气息再度靠近,齐昭忙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别···”
那被挡住的人不解中还带些委屈的看着她,抓住了她的手就要拿开,想再压过来。
双手被他握着,齐昭只好别开了脸,忙道:“刚才是有人看着,我不得已才冒犯世子的。”
“我知道啊。”
见她抗拒,赵观南倒没再继续,只是依旧将人抱在怀中不肯撒手。
“知道你还···”齐昭说不出口,眼睛都瞪大了,随即就挣扎着想要和他保持距离。
赵观南知道她是因为徐世钦在看着,才会主动亲自己的,可手牢牢圈在她的腰间不仅不放手,反而还把人又箍的紧了些,凑近说道:“知道归知道,亲归亲,这可不是一码事。”
他这话说的齐昭有些汗颜,自己之前的确不应该利用他对自己的心思而那样对他,正要和他道歉,嘴唇却被他用指腹按住了。
略带些粗粝的指腹摩挲着柔嫩的唇间肌肤,引起阵阵颤栗感,到了这时齐昭才有些害怕,眼前的赵观南好像换了一个人了,不仅不听自己的话了,还如此放肆,但她又奈何不了他分毫。
眼睁睁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齐昭呼吸变得慌乱无比。
“姐姐,这是第二回了。”
不知道他话中的意思,齐昭怔懵的看着他。
他笑的温柔无比,“姐姐都亲我两回了,所以我讨回一次也不过分吧?”
话音刚落,齐昭倏地就被用力一带紧贴着那坚·硬的胸膛,唇上一软随之而来的就是那狂风暴雨般密密麻麻的亲吻,齿关失守凶兽猛然而入,缠着她,吃着她,咬着她。
齐昭呜呜咽咽的挣扎着,但于事无补,谁让是她先招惹的人,缓缓的就放弃的了抵抗。
马车辚辚行驶在街道上,夜里十分安静,车厢中昏昏暗暗的,心爱之人在怀中任他予取予求,无疑更加助长了赵观南的贪念。
但奈何终究没有经验,急躁的人只会一味的压着她的纤细腰肢将二人紧密无隙的相贴着,贪吃的啃噬着那早已红馥馥的双唇,便是这般也觉销魂噬骨,如痴如醉。
可怜齐昭承受着这蛮头小子的讨债,直到嘴唇都被亲麻了才终于救下自己那被蹂·躏到不堪的红唇,赵观南一松手,她就忙躲避到对面的软垫上坐着。
才坐下,见赵观南起身又要跟过来的样子,忙捂着自己的嘴制止道:“咱们两清了。”
刚得逞的人笑意飞扬,听话顺从的又坐了下去,不再靠近她,昏暗中看着那抹红润的唇目光又是一暗,克制着自己对她道:“姐姐,下次有种事还可以找我。”
“不对,是只能找我。”
才说完,又急急补充,从今以后她若敢对别的男人这样,他就敢拆了那个男人。
听完他的话,齐昭恼羞成怒的转过了身去,不想再看这人一眼。
恰巧这时马车停了,她提了裙摆就迅速出了马车,跑回了府。
马车上的赵观南掀开车帘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了府门后,才迟迟收回目光。
垂首看向自己那一夜激动了两回的兄弟,庆幸是在夜里,还好刚才自己及时放手了,不然被她发现了,她怕是要更加恼自己了。
回了房中的齐昭,第一件事便是叫来水洗脸,冷澈的水让她清醒了不少,也渐渐平息了她纷乱的内心,待脸上的热气消散,她才抽了帕子抹干净了脸上的水。
洗漱过后,夜里却又难眠,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今日在南罗驿馆和赵观南在徐世钦面前亲吻的那一幕。
她有些害怕,当时虽然最初自己是利用赵观南想让徐世钦死心,不再纠缠自己,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会被他乱了心神,全然忘记了场合,导致徐世钦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有些事,吃过一次亏就够了,她不敢再放任自己的感情了,更何况她和赵观南还是注定没结果的那种。
不止害怕自己无法控住的内心,更怕赵观南以后知道真相会恨自己,明明之前已经做好决定了,可越到后面她就越不忍心。
他什么都没做错,只是喜欢上了自己。
可她必须得这么做,齐家满门的死包括自己至今尸骨无存的父母,这一切都和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曾经她和徐世钦都认为齐家满门是死于郑家的报复,若不是城外那场刺杀和这座靖文公府,她或许永远不会怀疑到皇室的头上,而赵观南是她唯一可以靠近皇室的梯子。
她只能这么做,利用他喜欢自己。
脑子里面越想越乱,就连齐昭自己也没察觉到,她竟半点也没为徐世钦的来纠缠她的事烦心了,已经全然把他抛之脑后了。
混混沌沌的想到下半夜,才终于熬不住睡了下去。
·······
天气一天天转凉,入了冬,云亭山上的红枫一片片飘散离开了枝头,独留光秃秃的树枝。
历经两月多,淮南营中军士哗变一事,也终于平息了下来,只是由于牵扯人数众多,虽然阻止了一场灾祸发生,但淮南大营也元气大伤。
俞秉文派人盯着的南罗使团一行,倒是一直没什么异常,使团中的人也再没和任何可疑的人接触过。
自入了冬以来,气温骤降,草木枯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