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宴的太阳穴狂跳不止。
他早知道苏漾有戏精的潜质,但没料到,她还有泪如雨下的本事。
江宴没出声,菲薄的唇已然抿成了一条直线。
苏漾吸了吸鼻子:“上个月医生就跟我说必须要来医院做个体检,可在工作面前,我的身体算得了什么?!但是今天,从早上起床的时候我的头一直在嗡嗡的响,我怀疑我得了绝症。”
“江宴,如果我真的就这么没了,你一定要告诉我的爸妈,把我的骨灰洒在大海里,还能节约土地移风易俗,你以后要是想我的话,就多喝几瓶盐汽水...”
江宴:“……”
他的眉头突突的跳着,说出的话却无比冷漠:“为事业献身,也不失为一种重于泰山的死法。”
苏漾:“……”
好吧,她放弃了挣扎。
*
苏漾和江宴从高二分了文理科之后就是同桌,两人同在文科实验班,不过苏漾是靠着自己本事考进去的,江宴嘛...他也是靠着他爹的本事进来的。
想当初她经常告诫江宴——
“作为同桌,我劝你一句,知识改变命运,读书改变人生,唯有奋斗才是吾辈青年创造奇迹唯一的方法论!”
现如今看看两人的社会地位,他妈的,是谁说的知识改变命运?!
楚歌打着哈欠,半躺在沙发上控诉她:“我刚才已经拿你的手机跟江宴请过假了,明天你必须陪我去相亲。”
“你怎么说的?”
“哦,我说你长了痔疮,必须得去医院看。”
苏漾:“……”
她不乐意地抱怨:“亏你还是大众眼里的文艺女神,能不能找个文雅的借口吗?”
“……反正他也不能身体力行地检验真假。”
苏漾冷哼:“还有半个月我就可以赎身了,到时候管他是江宴还是海燕,都管不住我!”
她大四那年,妈妈得了重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差五十万,因为苏父苏母两人常年在山区支教的缘故,和这边的亲戚的人际关系不怎么好,没人愿意借钱给她们。
苏漾走投无路的时候,江宴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说是愿意用五十万雇她当一年的助理,苏漾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江宴大二那年,在学校社团的路演被录下来发到了网上,凭借着干净的少年感和磁性的嗓音,顿时吸粉无数。
之后又签了唱片公司,从音乐学院的才子一跃成了当红.歌星。
楚歌也不由感慨:“你一个法律+金融双学位复合型人才,沦落到去当助理的地步,不得不说,江宴还真会大材小用。”
“可是如果没有他,我妈妈...”
楚歌见她情绪低落,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你明天穿的好看点儿,我妈给我安排的这一波相亲对象的质量挺高的,你作为母胎单身狗,难道不想尝尝爱情的苦?”
楚歌的妈妈退休后,热衷于收集各大高质量男性的信息,每天都像个星探一样,到处寻找楚歌的真命天子。
“江宴不允许我在他之前谈恋爱!”
苏漾郁闷地托腮,沮丧道:“他说他现在是大明星,不能谈恋爱,如果我要是有对象的话,肯定会浑身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影响他的心情,进而影响他的工作效率,甚至会导致华语乐坛新星的陨落!”
楚歌难以接受地看着她,“他不会是记恨你高中的时候,把每一个向他表白的女的和男的都赶走了吧,谁叫你掐了他的桃花,自作自受!”
“我那时候可是班长,自然要听班主任的话了,”苏漾越想越后悔,“他妈的,下辈子谁爱干班长谁干,反正我是不干了!”
楚歌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只有傻逼才会上赶着做这种吃力不讨好还得罪人的工作。”
苏漾:“……”
*
第二天中午,某西餐厅。
今天的气温反常的高,楚歌穿了件碎花长裙,长发扎了半个丸子头,明艳蹁跹,苏漾则简单很多,黑色的休闲款阔腿长裤搭白色衬衫,微卷的茶色中短发打理的一丝不苟。
苏漾扫视了眼空荡荡的餐厅,“这是...被包场了?”
没等楚歌回答她,后面突然有人出声,笑道:“对,我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吃饭,显得聒噪。”
苏漾:“……”
楚歌:“……”
两人齐齐转身,一个文质彬彬的陌生男人微笑的看着她们俩,眉头微皱,似乎对出现两个人不满,在说这句话的瞬间,已经迅速地打量了两人一番。
苏漾以眼神询问:你妈从哪找来的,我已经预料到,等会他绝对会给我们细数他的家产以及他到底有多有钱。
楚歌摇头,一脸的无奈。
果不其然,刚落座没十分钟,对面的男人自报家门般地炫耀他的资产,听得苏漾整个人高度不适,这他妈比“伺候”江宴还让人反胃。
她正想着怎么脱身时,手机突然震动,苏漾看着屏幕上“江扒皮”三个字,从来没觉得这么亲切,她面带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说完在楚歌的死亡凝视下拿着手机和包跑到外面,迅速地划开接通,“老板,您找我...”
“半个小时之内赶到工作室,晚一分钟,你儿子就走了。”
苏漾以为自己幻听了,又重复了一遍:“你是说,刘瑾欢,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