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哈哈大笑,说:“我觉得你还挺开心的。”
她的室友康妮是很不错的工作同事;爱德华虽然素质低脾气差,但是发工资的时候相当阔绰;莱斯利每天念叨着自己到了功臣身退的时候,忙着偷工减料,所有的采访和发布会恨不得全部推给她。
确实挺开心的。
太阳还斜斜地在天边挂着,时间还早,她看了看昨晚哈维发的邮件,干脆问了亨利频道调整的情况:“ligo那边怎么又要该改信号频道?”
亨利昨天也收到了那封邮件,摇摇头,说:“ligo现在应该是遇到棘手的情况了。”
一周前ligo的核心结构才堪堪更新完毕,激光臂重新被抽成了真空状态。而现在整个信号频道和噪声处理几乎是要推倒重造,就证明他们先前的预判出了偏差。
他打开了自己的电脑,看着左上角的时间显示,垂着眼眸,叹了口气:“还剩一年的时间,也不知道爱德华能不能赶得完了。”
老教授慢慢起身,把茶几上几份文件往她的方向推了推。谢宜珩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算法流水线报告的工作日志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几个自动反馈渠道的数据报告异常,摇了摇头,说:“我觉得不需要全部推倒重来。”
“是不需要,但是数据分析的精度还要提高。”亨利摘了眼镜放在桌上,有些头痛,说:“我现在觉得其实你的那个匹配滤波的方案也不错,如果能和卡尔曼滤波一起添加到频道里,大部分的干扰噪声都能被直接过滤。”
他们两个人对着ligo的工作日志忙了一个下午,特征维度调了一次又一次。谢宜珩整个人头晕眼花,到最后连曲线绘制的代码都打错了。
亨利啼笑皆非地给她修改,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早点回去,碰上晚高峰还要堵车。”
或许是下了雪的缘故,今天的黄昏清澈又明亮,房间里满是带着一点灰调的落日余晖,怎么看都不像是夜幕降至的傍晚。
谢宜珩低头看了眼手表,纳闷地说:“这不是才四点吗?”
“你是不是看错了?”亨利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向着挂钟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说:“都快六点了。”
她沉默地盯着那个钟看了一会儿,时针和分钟快要划成一个标准平角。仿佛是自己的眼睛被欺骗了一般,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目瞪口呆地感叹:“见鬼了。”
虽然这个学生是迟到惯犯,但是这一次并没有耽误他的时间。于是亨利难得心平气和地安慰她,说:“你是要去找爱德华吗?他又不是我,德州佬最没有时间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