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矮小的人影缓缓走在路的中央,凯思琳靠着自己对街道的认知,奔波于伦敦的街头。她走走停停,时不时环顾四周,然后带着踌躇的脚步继续往前。
不久后,她停在一个十字路口前,大口大口地喘气,看着自己被四面的路灯拉得交叉的影子,额头冒出了层层薄汗。她后悔了,可是下一秒她又乐观地想,反正快到了,随而用手背擦去额头密密的汗,咬着牙继续走下去。
凯思琳靠着路的左侧走,那是一面高耸的红砖墙,她像猫一样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冷汗湿透了背脊。整条街上只有相隔疏远的昏黄路灯的微光,让她勉强能看清前方的石板路。
她带着懊悔的心前行着,又不禁想道,或许自己出来冒险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论文,她现在应该正躺在柔软的床上,在梦境的海洋里畅游。
突然,她停下脚步,只想打自己一巴掌——是她自己决定出来的。还记得艾维斯教授曾告诉她:“不管我出了多难的论文题目,必须记得安全第一,不用留到太晚,记得尽量——”
“早点回家。”凯思琳叹了口气,模仿艾维斯教授的语气说着。
这时,她听见不远处类似石头掉落的声音,全身的神经瞬间绷紧,未知的恐惧又再次蔓延到了全身。再来,她听见皮靴踏在石板路上的嗒嗒声,她辨别不了脚步声从哪个方位传来、有几个人,这样危险的夜晚,大脑完全停止运作。
脚步声越来越急促,那个人好像跑起来了。
她的心越跳越快,加快脚步地走着,然后像疯一样地奔跑,不知道奔向哪里,她现在连街道都辨别不了,心里迫切的希望有能救她的人出现。到了第二个转角,她气喘吁吁地慢下脚步,手撑扶着冰冷的红砖墙,才不至于跌倒,小心翼翼地转过头,确认没人尾随后,才放心走过去。这时候,有一双手把她拉进黑暗里。
凯思琳被人捂住了口鼻,一声亟待爆发的救命卡在了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的手脚死命挣扎着,慌乱之中抓住了那个人的衣服,拼命撕扯着。那个人把他拉进小巷,然后松开了她,她像个发条消耗殆尽的娃娃,双腿一软,摊坐在地下,呼呼地喘着大气。她惊魂未定的摸着自己的脸,原来还活着。
几秒后,她回过神来,一股潮湿和臭水沟的味道窜入鼻腔,她顺着月光往上看,看见了两个黑色身影背着月光杵立着,一高一矮,依旧看不到他们的样子。
高的那个人一袭黑色燕尾服,矮的那个人头戴黑色的礼帽,用手扶着帽沿,大拇指上晶莹纯粹的蓝宝石戒指在月光下闪着光芒。如同繁星般闪耀。
“安全了,少爷。”
“那就好。”夏尔叹了叹气,转过头瞪着跌坐在地的凯思琳,他嫌弃地把她拉起来,“又是你,你不怕死吗?”
凯思琳同样不满地盯着他,刚想开口反驳的时候,猛的想起他们也算救了自己一命,不然她不可能好好的站在这里。所以,说出口就变成了一声不太情愿的:“谢谢你救了我。”
她低头看见衣服下摆被绿色液体弄湿,不禁皱起眉头,转眼瞥见塞巴斯蒂安衣角在她刚刚的挣扎中被扯皱,尴尬地笑着:“抱歉。”
塞巴斯蒂安笑着摇头,问道:“夜晚这么危险,洛佩兹小姐为什么不回家?”
“我要去占星塔。因为——”
“别去!”夏尔双臂交叉,抬起头郑重地说,“如果你不想成为他们实验素材的话。”
“什么?”
“可以出发了吗?”夏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过头向一旁的塞巴斯蒂安问道。
“可以了,少爷。”塞巴斯蒂安扫了凯思琳一眼,“可是洛佩兹小姐怎么办呢?”
刚刚他们说的话凯思琳一句都没听懂,她用基本的逻辑推理或多或少猜测到,这两人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像侦探那种吧,不过有一点她可以肯定……
“真是怪人。”她喃喃道。
“没办法了。”夏尔转头对着恍神的凯思琳说,“你现在跟着我们最安全,不要乱走,不要跟丢,等事情解决了我们会把你安全送回家。”
“明白了吗?”
凯思琳回过神来,茫然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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