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小楼的眼睛以夸张的幅度瞪圆:“想要杀人以后又不被帝国警察找麻烦?你的想法可真是奇葩。必须承认,你是我见过最有想象力的疯子。”
“我不开玩笑。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办法当然有,只是非常困难。”
“说来听听。”
“你得到过帝国贡献度,这东西相当于你的护身符。前提是,数量必须够多,达到你即便是杀了人,帝国警察也拿你毫无办法的程度。”
苏浩来了兴趣:“那么,干掉一个公爵,究竟需要多少贡献度?”
戴小楼想了想,举起右手,伸出五个手指。
“五万?”
戴小楼摇摇头,把手掌翻面:“至少需要十万帝国贡献度。请注意,这并不是一个准确的数字,也就是最低限度。因为你手上目前没有这么多贡献度。而到了以后,说不定贡献度的奖励对应资格还会水涨船高。如果想要在这方面有所突破,那么你一定要事先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苏浩有些淡淡的失望:“我恐怕找不到那么多的生物样本。像上一次的运气,也许再也不会出现。”
“运气与否并不重要。”
戴小楼歪着脑袋笑道:“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可是战斗团队指挥官。发现变异物种样本的几率本来就很小。你应该把烟缸放到别的方面。”
“比如?”
“多杀一些黑暗生物,除了晶石和战功,你还可以用它们兑换帝国贡献度。”
“杀的越多,就得到越多?”
“完全正确!”
苏浩想了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会尽量去做。木叶镇距离黑暗世界很近,那些被干掉的黑暗生物,应该把账算在那些贵族头上。我从来就是个好人,做出这种事情,也是迫不得已。我必须干掉一个帝国公爵,逃脱法律制裁又需要大量帝国贡献度。所以,只好去残杀更多的黑暗生物……呵呵!这真是一种可怕的循环。”
戴小楼笑了:“你会做到的,我相信你的能力。在这方面,你有天赋。”
……
监狱看守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也许是觉得困了,他一直在不停的打着呵欠。尽管看守知道这种做法对自己没好处,如果被巡视官员看见,评定考核表上肯定会出现一条不好的评语。但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神经,最多也就是强忍着,或者狠狠掐一下大腿,把呵欠以其它看起来还算是正常的动作掩饰过去。
数十米高的岗哨楼在外面看起来很是醒目。可是呆在里面,尤其是现在这种该死的时节,简直就是一种比苦役犯还要难受的折磨。昨天晚上睡得实在太晚,看守忍不住又打了了一个呵欠,裹住厚厚的军大衣,朝着岗亭里面缩了缩,以避开那些从门边缝隙里钻进来的狂风和沙尘。风暴一直在塔楼周围嚎叫着,活像是被一大群雄性动物狠狠干过,半死不活的母狗。除了十米外楼梯平台上闪烁着的红色信号灯,眼睛能够看到的一切,所有东西都是一片模糊。看守已经在岗楼里呆了整整三个小时。这份该死的工作仍然还得继续下去,还要再值三小时的班。
想到这里,看守很是羡慕地瞥了一眼岗楼下面警卫室门缝里偷出来的光。
这日子真他,玛的不公平!那些呆在下面的家伙,都是自己的同僚。那里是一楼的休息室,有空气调节设备,有温暖的火炉。你可以在那里随便享受热水和炉火,还可以在火炉边上摆开几个洗干净的土豆。那些具有意义的小东西,很快就会发出令人垂涎的浓香。虽然土豆本身很廉价,随便一点点钱就能买到很多。但是烤土豆这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食物,往往会在特定环境下,让人产生不亚于豪华大餐的特殊幻想。
站在楼上,可以听见楼下传来的欢声笑语。他们就坐在楼下的休息室里,大笑着玩牌。看守却只能裹着厚重的军大衣,围巾紧紧缠绕在脸上。尽管如此,他仍然还是觉得很冷。执勤这种事情对自己这个岁数的人来说,的确不太合适。年轻人还差不多。也许,再过几个月,应该去跟队长们说说,最好,可以提前退役。
“叮铃————”
闷闷不乐的沉思,被来自身后那台破旧不堪的电子通话器打断。中年看守弯下腰,用力按下通话键,从裹得严严实实的围巾里露出一只耳朵,凑到听筒前。
“三十九号运输机已经通过了外围身份检查,还有几分钟就要着陆。开启信号管制,放他们进来。”
上级主管的声音和电子噪音混杂不清地传了出来。中年看守很不高兴地回了一句“明白”,然后放下话筒,抬起头,透过窗户玻璃,放眼望着外面浓云密布的天空。没过多久,陆地上的自动新标升了起来。一束低能量引导激光从着陆平台中心直接刺入云层中央。又过了半分钟,微弱的回应灯光在黑暗中开始闪现,一架庞大的重型运输机穿破云层,出现在看守的视野里。它不断降低高度,发动机的轰鸣声逐渐变得清晰,而且高昂,盖过了狂风的喧嚣。
着陆点就在岗楼旁边,很近。
“咣当”一声,金属起落架落在了网格式的监狱平台上。运输机着陆了,它的发动机在关闭之前仍然不断怒号着,把尘土吹出比风暴更加猛烈的灰黑色漩涡。一阵不规则的颤动随之传递到着陆平台上,就连中年看守也觉得地面一阵乱颤,仿佛是突然来了一场幅度不大的地震。
厚重的机舱门从里面被推开,又在弹簧的作用下反弹回来。反复了几次,终于落在地面上。然后,一个高大的,身穿笔挺军装的身影出现在那里。在另外一边,三个高塔里的武装看守人员鱼贯而出,在进入塔内的大门前立正站好。那位走下飞机的军官先是朝着看守随便敬了个礼,然后凑近,一边说着什么,一边侧过身子指向身后的运输机。看守敬礼之后连忙跑了过去。过了一会儿,从机舱里抬出一捆看起来非常沉重的东西。
站在塔楼上的中年看守很是好奇。尽管知道这样做会违反监狱纪律,可他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忍不住想要过去看看。他巧妙的绕过了其他守卫,匆忙穿过屋顶,到达了平台的另一边。从十多米高的楼上俯视,可以看到被抬着的是一个男人。他不省人事的倒在几名看守胳膊上,被人们很是费力的朝着屋子里拖。
男人穿着一套破破烂烂的战斗服,表面遍布线头。当守卫们七手八脚将其拖进屋子里的时候,男人的头朝着这边耷拉过来。站在屋顶的中年看守差一点儿被男人的脸吓得叫起来。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面孔,布满了各种恐怖伤疤,有鞭子留下的伤痕,被刀子或者锐利割伤过,还有子弹的擦痕,以及焦黑丑陋的烧伤,在那张脸上纵横交错,密密麻麻。
从飞机上下来的军官指着男人说:“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犯人。把他关进重刑犯囚室。”
看守长看了看地上这个完全失去抵抗能力,半死不活的男人,很是好奇地问:“长官,这家伙是谁?”
军官对这种问话很是恼火:“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再说一遍,把这个人关进重刑犯囚室,上重镣。他的危险程度远远超出想象。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最好就老老实实按照我说的去做。”
说完,军官阴沉着脸,转过身,朝着平台上的运输机快步走去。
没人喜欢在这种满是风沙的该死环境里一直呆着。看守们是迫不得已,那些被关押在监狱里的犯人是罪有应得。至于军官自己,他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押送任务。现在,到了必须离开的时间。
看守长斜瞟着在机舱深处消失的军官,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一句:“人模狗样的废物,滚回你的狗窝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