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不是说维拉斯后悔了。直到现在,他依旧认为他当时离开联邦、离开西维奥是个明智的决定。
喜欢一个人,就要保护那个人;成为别人弱点什么的,从来不在他的计划里。
另外,就算再强的精神连接,也无法跨越卡庇特和锡尔斯玛利亚之间的星空。所以维拉斯想,他们的最好结果大概就是隔着这样的安全距离,一个当总统一个当皇帝;撑死在精神图景里把对方当远处的星星看。
……他能满足,真的。
想到这里,维拉斯拍了拍脑袋,让自己把时不时跑偏的注意力转回到星图上。有叛离意向的行星资料已经被调了出来,他挨个儿研究方位兵力之类,很快就沉浸其中。
翘班的哈福德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不由哀嚎一声。“你怎么也这么勤奋?难道就我一个要罢工吗?”
维拉斯抬头,还有点迷茫。“罢工?为什么?”
“你还问我为什么!”哈福德立刻接话,还有点气咻咻的,“我从来不知道茜格的强迫症这么严重!”
维拉斯还真不知道。这直接导致他在接下来的十五分钟里见识了哈福德滔滔不绝的程度——而且竟然没有走题,从始至终都围绕着“团长她不是人、老子要累死了”转。
“……摆一对杯子的中轴线误差不超过万分之一!这事情简直没法干了!”
维拉斯自认他没办法核对这个,只能对哈福德投以同情的眼神。“我找个机会和茜格说?”
“别!”哈福德立刻拒绝,看样子还被吓了一跳,“她肯定知道是我说的;搞不好她下次就要我不出十万分之一内的差错了!”
维拉斯耸肩。“这就爱莫能助了……或者你和我一起研究星图,怎么样?”
哈福德立刻跳开三步远。“我只是个佣兵!”他夸张地捂着胸口,“只能做做公会委托,打仗不在我的业务范围里!”说着他就跳出了门,一副生怕被留下来的模样。
真是个活宝……维拉斯摇摇头,打算继续之前的研究。没过多久,拉芙琳从门边探出头,大眼睛扑闪扑闪:“我做了一点巧克力馅饼,你要吃吗?”
送上门的美食没不吃的道理,更何况拉芙琳和维拉斯关系向来不错。所以他干脆地关了星图投影,和拉芙琳一起坐到阳台白色圆桌边。
半块甜饼和着清咖啡、湖景一起下肚,还有美女朋友作陪,维拉斯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幸好你来了,拉芙琳,”他一边摸着肚皮一边抱怨,“如果没有你,我的生活就全被哨兵包围了!”
拉芙琳噗嗤一笑。“以你的信息素相容范围,难道还指望哨兵们离你远远的?”
“拉芙琳!”维拉斯佯怒。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会儿,又全笑了。
“说起来,很快就是你的登基典礼了。”拉芙琳重新起了个话头,单手托腮,注视维拉斯,“你准备好了吗?”
维拉斯对典礼什么的其实无可无不可。“就那样吧。”
拉芙琳本想问问他为什么似乎毫无期待,但回忆起刚看到的那些错综复杂的势力分布,就把这问题咽了回去。“到时候会邀请很多代表吧?联邦也会派人来吗?”
这问题正问到了点子上。“不知道,”维拉斯耸肩,“也许会,也许不会?”
帝国的太子殿下死而复生,最早大家都有些疑问。然而维拉斯绝口不提西维奥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一口咬定他自己在海盗的围攻下侥幸逃生。没人发现破绽,因为联邦官方对此保持沉默,而爱蹦跶的星际海盗竟然也一反常态地保持沉默——事实上,这半年没人发现海盗们的踪影,他们简直像是凭空蒸发了。
“不管联邦来的是谁,总归还能讲道理。”拉芙琳说,有点忧虑,“可若是那家伙的伤势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