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呢?”在房间门口倚着的季云扬见司徒皇从里面出来,立即低声问道。
“刚吃了安眠药睡下了。”司徒皇头痛地皱紧了眉头,径直从季云扬旁边走过,下楼。
季云扬双手插进裤子口袋,笑着跟了上去:“我看过案发现场的那辆车了,接近8英寸的台阶高度,而据现场目击者说,事发当时那辆车直接就冲了上去撞上了老周,车翻了,司机却一点事都没有。”
司徒皇的脚步一停,转头看向笑着的季云扬,眼神微微有些暗:“你到底想说什么?”
季云扬耸了耸肩,吊儿郎当地笑了笑:“我派人问过那个开车的司机,他说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撞上人之后脑子才清醒过来……”季云扬顿了顿,看着司徒皇的眼神有些发亮:“三种可能,一是司机知道自己撞了人急于为自己脱罪而说了谎,不过看他的样子倒是挺老实的。二是当时开车途中有什么事或者是人影响到了他的判断力,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自身的身体出了问题,可我查过他最近在医院里做过的一次体检证明书,上面显示他的身体状况一切良好,至于第三种情况……”
司徒皇眯了眯黑眸,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说下去。”
季云扬深吸了口气,双手抱臂一脸凝重地看着司徒皇,压低了说话的声音:“用医学不能解释的话来说……见鬼了。”
司徒皇凝视了季云扬几秒,立马转身下楼:“这种话你少在小墨面前提起,他要是胡思乱想的话我为你是问!”
“谁知道呢!”季云扬吃力不讨好地耸了耸肩,早知道还不如去喝自己老婆熬得爱心鸡汤~~~~~~
待门外面的脚步声消失,依靠在门背上的身影才彻底垮了下来,无力地滑落在地。
沈墨颤抖的伸出双手摆在自己面前,上面的血迹早就已经洗干净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可偏偏那种温热的液体像是在他掌心里生了根,无时无刻都在烧灼着他的手,提醒着他老周的出事都是因为他说了不该说的话……季云扬说得对,他的确见鬼了,明明很早之前他就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为什么自己不好好守着这个秘密,又要跟无辜的老周提起?害得他躺在病床上到现在都没能醒过来?!
用力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沈墨咬着右手手腕上的纹身低声痛哭……自己要怎么办?难道这一辈子都不能跟皇说实话了么……怎么办,怎么办……
※※※※※※
昏暗的房间里,陆锦扬一个人窝在沙发里,撑着头慢慢地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看着浓郁猩红的液体在杯子里面浮沉、晃荡,陆锦扬眼中的落寞越来越深,最终在眸光与酒色渐渐融为一体时,才仰头一口喝光了杯中的红酒,扯开领带仰面躺在沙发上,静静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纤细白净的手指轻轻抓住陆锦扬放在沙发上的手背,有着跟沈墨一样眼睛的男人此刻正弱生生地望着他,乌黑的大眼睛里一片天真……陆锦扬微微侧过头,朝他笑了笑,声音很轻,仿佛是在跟他说话,又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这么晚了,谁送你过来的?”
大眼睛里浮现出一丝害怕,但很快又被干净天真的笑意所取代,小宇抓住陆锦扬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轻轻地磨蹭着,口齿不清地笑了起来:“扬……扬……好……好吃的……好多好多……”
陆锦扬脸上的表情一怔,迅速从小宇脸上抽走自己的手,头痛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护士呢?怎么没好好看住你?”
小宇吸了吸鼻子,睁着乌黑圆溜的大眼睛眨巴了几下,又笑嘻嘻地拉住陆锦扬的手,往他脚边一坐,像对待珍宝似的在陆锦扬手背上吹了吹:“吹……吹吹……不痛……不痛……”
陆锦扬皱了皱眉,但却破天荒的没有抽手,任由小宇在自己手背上笨拙地哈着气,口中不清不楚的念着‘不痛……不痛……’,许久,盯着小宇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陆锦扬反手轻轻地将他的手握在了掌心里,当小宇抬头用惊喜的眼神看着自己时,陆锦扬不禁温和地对他笑了笑:“他要是像你这样听话该有多好?明知道他有事情瞒着我,还在一次次的骗我,……为什么我还要去担心他?”
小宇不懂得眨了眨眼睛,很努力地皱起了小脸回望陆锦扬,很快就又咧嘴笑了起来:“吹吹……不痛……扬不痛……”
陆锦扬低声笑了笑,伸手在小宇苍白瘦削的脸上摩挲着,看着他的瞳孔里分明透着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如果一定要疯了才能听话……只要能把他留在身边,一切都不是问题。”
‘咚咚咚——’
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小宇吓得手一缩,赶紧在陆锦扬脚边蜷缩成一团,眼神惊惧地看着房门:“听……听话……我会……我会乖……”
陆锦扬眼神不悦地扫过房门,低声喝道:“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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