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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缓慢地向前推进一格,从开始到结束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松侧躺在床上,当一切恢复平静后,我又不可自抑地想起刚才亚纪跳楼的惨状,一想到她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他就忍不住悲伤。
英人靠在床头,任凭松抱着他的腰,也不拆穿松只是想借着做爱去释放压力。
“你稍微也得打起精神来吧”英人拍了拍松的脑袋,掏出烟盒。
平常的英人也只有看上去的凌厉,眉眼间是藏不住的冷漠与嚣张。以他的身份不用曲意逢迎任何人,只是站在那里,就有男生女生主动上前。
偏偏他从不接受任何人的示好,只有松能轻易地打开他的心防。
床头柜上立着“禁止吸烟”的警示牌,英人只能闷闷地把香烟放回书包里。
尽管法律规定未满20岁不允许吸烟,但英人并不在“遵守规定”的队伍里。他从15岁就已经熟练地吞吐烟雾,在他眼里,吸烟是一件很有“大人魅力”的行为。
不过他烟瘾不大,一周也抽不完一包香烟。
“要吃糖吗?”
松从书包里摸出一根柠檬味棒棒糖。英人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不情愿地夺过去,剥开糖纸,塞进嘴巴里。
“你还是小孩子吗?满口袋糖。”
松笑了笑,压抑的心情消散了不少。他撑着胳膊坐起来,和英人一样靠在床头。
室内温度适宜,松就算不穿衣服也不觉得冷。他看到英人身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自己的精液,自己的身上也留下英人的吻痕,一种隐秘的满足在他内心膨胀。
“心情好点了吗?”他含着糖,模糊不清地问道。
“好多了。”
“还真是能缓解压力啊……”
不知他是在嘲讽松,还是在感叹他自己。
老实说,就算远远地看着,亚纪跳楼的那一幕也深深冲击了他的心。但在看到松不管不顾地冲上前,英人也忘记了恐惧,只想着松会怎么办。
事后回忆起当时的想法,英人只觉得可笑。
明明已经分手了,却还是忍不住一次次地追上去。
明明知道松乖巧的外表下的劣性本质,他的眼睛看着你,却无法走进他的心。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会用力在松的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希望以此来成为松心里最特别的那个人。
只有占有他,用力地贯穿,看着松为自己沉迷落泪,英人才会得到满足。
这时的松才是属于自己的。
之后两个人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直到英人的糖吃完。浴缸里的水在刚进来时就自动调节好,水温一直保持在舒适的温度。英人大剌剌地挤进浴缸,要和松一起洗。
松看着英人,主动凑上去,轻吻他的嘴唇。甜腻的柠檬味在二人口中蔓延,舌头像是一块软糖,美味得让人反复吸吮。
英人的手指抚上松的脖颈,沿着脊椎一路向下,最后揉捏着臀瓣。下身在松的挑逗下再次有了反应,挺立的阴茎贴在松的小腹上,松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
“再来一次吧。”
热气袅袅,熏得松脸上红红的。他的眼睛像是承载了一片星光,看着英人,是毫不掩饰的欲望。
他说完,伸手握住英人的阴茎,缓慢地上下撸动,修剪整齐的指甲轻划过顶端。英人的眼神黯了一下,再次吻上松的嘴唇,手指伸进后穴深深浅浅地按压。
说起来,他们的第一次好像是在教室里。
比起那时的青涩,现在的他们已经能够很轻易地用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勾起对方的欲望,能够很熟练地掌控对方的身体只为自己开出艳丽的鲜花。
松骑在英人的身上,扶着茎身借着温暖的水流缓缓坐下。
“呃啊——”
不满松的磨蹭,英人挺腰猛地一插到底。
“好胀……”
松轻咬了一口英人的锁骨,身体随着律动上下起伏。
“最起码这个时候你得想着我吧?”
英人用力一顶,泄愤似的握住松的阴茎。
身体泡在水里,整个人暖洋洋的。松最喜欢在浴缸里做爱,温水像是无数的手抚摸他的身体,让他十分满足。
“我、我怎么没想着你……别顶那、唔——”
英人很清楚哪些地方能将松的冷静轻易击碎,他一边撞击前列腺,一边坏心眼地用手指堵住了快要射精的小孔。
“西村,我是谁?”
“石井、英人……”
松扭着腰,喊着英人的名字,眼角泛泪,难忍地轻哼出声。
“要射了……唔、哈——求、求你……”
“真是个自私的家伙,每次都只顾着自己。”
每一次抽出后穴都会恋恋不舍地紧缩,温热的肠道严丝合缝地将性器裹住。英人承认他痴迷松的身体,这具热情的身体想必没有谁能抗拒的了。
一想到还有其他人会毫不留情地侵入这里,英人就嫉妒得发狂。
', ' ')('他越发猛烈地挺入,在松的身上留下痕迹。
“啊啊——太快了、太快呜……”
前端射精的欲望越来越强,松双手扣住英人握着他阴茎的手腕,嘴唇去亲吻他的脖子,想让他饶过自己。
“难受、好难受……英人……”
放软求饶的语气并没有让英人心软,他反手拉着松的双头高举过头,附身去和松接吻。在他们接吻的一瞬,英人爆发在松的体内,松也一同和他到达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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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店出来,他们在车站分开。看着英人汇入人流渐渐消失的背影,松产生了一种被全世界抛在身后的孤独感,平静的恐慌在内心不安跳动。
他把手伸进口袋,摸到一根棒棒糖。就像英人说的那样,松身上总会带着很多棒棒糖。他剥开糖纸,把糖含进嘴里,是柠檬味的。
糖分的摄入让他心下稍安,天完全黑了,太阳沉入地平线,“今天”即将结束,崭新的“明天”就要到来。
烦恼终将消散,喜悦伴随朝阳撒向世界。
公车摇晃着驶来,又摇晃着到了站。
晚上快九点,家里没人。松的母亲是一家外企经理,此时应该还在加班,每天十一点,松就会去车站接母亲回家。
松自己做了晚饭,食不知味。
他又想起亚纪,平常他不会这么惦念她,可是今晚他无比思念。
中午的时候他们还见过面,亚纪还叮嘱松要好好吃午餐。
「而现在她却没有好好去吃晚餐。」
打开手机,SNS上铺天盖地的新闻,逐一翻看,都没有找到关于亚纪的消息。
她的自杀就像是一颗投入大海中的小石子,涟漪都还没翻起就被巨浪掩盖了。
LINE的群组消息倒是比互联网灵通,班级群组当中已经有人开始讨论这件事了。只不过得到的消息仍有局限,他们只知道自杀的是同校女生,却不知道那个女生的班级、姓名。
“她叫早川亚纪,在二年C班。”
松关上手机,喃喃自语。
当晚松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亚纪依旧是那副甜美可爱的样子。她笑眯眯地和他打着招呼,温声细语地对他说“不好好吃午餐可不行啊”。
松看着她,刚想对她说话,下一秒画面就变成了她血肉模糊的尸体挣扎着向他爬过来。眼睛跌出眼眶,鲜红的血和白色的脑浆混在一起,涂满了整张脸。四肢诡异地扭曲,像一只恐怖的爬虫。
她叫着松的名字,粗噶难听的声音一遍遍大声质问,为什么不救她。
“为什么不救我——”
松猛然惊醒,窗外天色微白,他缩在窄小的单人床上,满脸泪水,浑身是汗。
为什么不救她。
一早上松就在反复思考这个问题,内心被巨大的歉疚笼罩。
「如果我能够像她关心我一样,多关心她一些,是不是她就不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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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的亚纪一直都是笑眯眯的甜美模样,而他们何时相遇的情形,松却记不真切了。
只记得大概是自己五六岁的时候,一对母女摁响了门铃,带着手作的茶点,友好地问候邻居。
“你好呀,我是新搬来的吉田凉子,这是我的女儿亚纪,从今以后还请你们多多指教啦!”
松躲在前来开门与新邻居寒暄的母亲身后,眨着眼睛看着大大方方站在母亲身边的女孩儿。
注意到松小心翼翼打量的视线,女孩儿咧嘴一笑,伸出手脆生生地说:“我是亚纪,你叫什么名字呀?”
“……松,我的名字。”
“松?”小亚纪重复了一遍,“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啦,松!”
吉田亚纪,新搬来的邻居家的小孩。她热络地牵起松的手,走进了他的生命。
那一抹樱粉色连衣裙的身影,如同旋转的花瓣,在记忆中留下深刻的痕迹。
亚纪的母亲每日都在为生计奔波,松的母亲正值事业上升期,无暇顾及家庭。因此两个孩子相伴着成长,已经成为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凉子曾经还玩笑一般地说“亚纪就像是松的新娘一样”。
听到这话的亚纪悄悄红了脸,水汪汪的眼睛欣喜地偷看松。松喜欢和亚纪一起玩,却从来都不认为亚纪会成为自己的新娘。
亚纪性格活泼,在学校人缘颇好,假期经常有人来找她。那些女生相约着玩耍,话题是松加入不进去的私密。
小时候的松有些内向,不善言辞。那些活泼的小孩很少愿意和松一起玩。往往她们一来,松就回家了。
有时松也会对亚纪的受欢迎感觉到嫉妒,也许是因为他内向的性格不太能够融入人群,看见被簇拥在中心的亚纪会有一种隐秘的向往,同时他也会十分自私地想:如果亚纪只和我一个人玩就好了。
每当松冒出这样的念头,他都会使劲摇着头,仿佛能把这个坏念头从脑袋里甩出去。
「我怎么能这么想呢
', ' ')('?我不应该这么自私,这个想法真的太坏了,我不能做一个坏孩子。」
他一面想霸占着亚纪,另一面又不断告诫自己这是不对的。
当吉田凉子随口说出“亚纪就像是松的新娘一样”时,看到亚纪羞红的脸颊他才幡然醒悟。
自己对亚纪的“占有欲”并不是因为“我喜欢她”,而是他仅仅想要“占有她”而已。
可光又如何被关在盒子里?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的心态就完全改变了。
直到初二春学期,亚纪的母亲再婚,她们搬到了松本町,改了姓。
早些时候信息没有这么发达,松逐渐与亚纪断了联系。虽然下野町与松本町相隔不远,但他们也是到了高中之后才再次重逢。
她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样阳光可爱,带着未褪去的婴儿肥的脸笑起来甜美可人,见到松还能体贴地对他表达想念和关心。
命运依旧没有让他们被分到同一个班级,亚纪在C班,松在D班。
三年未见,二人之间必然是生疏了许多,年龄的增长已经不会再像儿时一样亲密无间、无话不谈,尽管她可以毫无芥蒂地继续叫松的名字,而松已经默默地将“亚纪”变为了“早川”。
她应该是发觉到他的变化,可她从来没有疏远过他。
不得不说,早川从小到大都是一个非常受欢迎的女孩子。她总是充满活力,身上那股灵动劲儿十分独特,与她相处会由衷的感到快乐。
和亚纪相处轻松愉快,松和她在一起,总是能很快的放松下来。他也乐意和亚纪一起,就算只是面对面坐着,松也觉得快乐。
很快就有人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同学开着玩笑说“西村,你的女朋友在等你”,亚纪总是腼腆地笑笑,红着脸等松一起放学。
她从不否认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松哪天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我可是会嫉妒的哟~”
天真烂漫的少女嘟起嘴巴,古灵精怪地冲着松做了个鬼脸。
“我没有喜欢的女生啦——”
过后他和英人接吻时,想到了这句话。他没有喜欢的女生,但却和男生保持着暧昧关系。
「所以我这样说,并不是撒谎吧?」
“松,我们是永远、永远、永远、永远的好朋友哦!”
记忆中的早川的笑容明媚,就像是早春盛开的樱花,灿烂可爱。
然而花期却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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