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再次接到的时候,心境已然不同,为什么偏偏就是迟了呢?
时春一早起来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和爷爷聊了会儿天之后,就听见牧青禾在楼下喊她。
“时春,快出来,我们家小少爷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牧青禾的声音大得整个家里都能听到。
时春立即从床上蹦下来,随意地套了件大袄子后,穿着拖鞋就跑了出去。
下了一夜的雪,整个院中素白一片,牧休言只穿了件羊毛衫,额头居然还被汗浸湿,她还来不及开口就被牧青禾给拖了过去。
“快看,这家伙一大早起来堆的,平时上班都没这么积极。”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时春才注意到牧休言的身后居然立着一个高高大大并不怎么好看的雪人,刚才光注意牧休言,倒是忽略了他身后和满院素白融在一起的这家伙。
她费力地张了好几次口,最终却还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比较合适,昨晚因为卞和的电话,她忽然变得有些伤感,可现在这个伤感在瞬间转换成了感动。
她从来没有期许过牧休言会为她做这些,说到底,在她眼中,牧休言终究还是一个漠然、冷静的人,绝不会屈身做这些的。
牧青禾已经识趣地退回了屋内,陪着母亲和婶婶准备着新年的第一顿饭,给他俩留了足够的空间。
“谢谢。”时春终究只想到了这句话。
“没了?”牧休言显然有些失望,他可是从牧青禾那里知道时春喜欢雪人之后,一大早起来堆的呢。
“谢谢。”时春第一次主动给了牧休言一个拥抱,仰起头看着他又强调了一遍。
是真的很高兴,昨晚接完电话不过是望着窗外的雪出神,牧休言什么都没问,只是让她别感冒了。后来因为这件事,牧休言伸手环住她,看着她高兴得半眯着的眼睛,微微上扬的嘴唇,眼神由喜悦渐渐地变得炽热。
手轻轻扣住了时春的头,缓缓地低下自己的头,像是在询问般的眼神,他认为这件事还是需要得到时春的允许的,见她没有闪躲,才将一切化作了现实。
大概是顾及家里还有长辈,他不过是在她唇上轻轻一点,便迅速放开。看着时春完全不在状态的脸,他满意地说:“这才够。”
时春不可置信地看着牧休言,没有喝醉,没有不省人事,更不可能把她当作另外一个人,牧休言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吻了她。
她在清醒后心里冒出了很多想法,比如缘由,比如真心。
最终她也只是任由着牧休言这么抱着,直到触到他冰凉的手,才想起他刚堆完雪人,猛地推开他:“快去穿衣服。”
牧休言难得玩心大起地逗着她:“放心,妈他们正在准备早餐,看不到。”
“牧休言!”时春严肃地板起脸,明明是担心他感冒,怎么到他这儿就变了呢?
害羞吗?没有,其实她只是忽然有些茫然,像是猛然间坠入了迷雾森林,没有方向,却并不慌张。
虽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逗时春变成一件好玩的事情,但还是需要适可而止,恼羞成怒可是另一种后果,这一点牧休言还是很清楚的,只得回屋加衣服。
第六章///
这是一条漆黑的路,磕绊悬崖都无法预料,甚至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01
牧休言堆的那个雪人一直在院中伫立了好几天,才抵不过阳光的照耀而消融,除了那天表示了谢谢之外,时春偶尔会在院中晒晒太阳,然后拍张照留恋一下。
牧爷爷手术之后恢复得很好,出院的时候已经能够开口说几句简单的话,医生都说情况很理想,只要后面康复得好,半年内就可能回到手术前的状态。
出院当天,为表庆祝,长辈们特意在家里做了一大桌好吃的,就连李叔他们都提前过来了。
饭桌上牧青禾一句“还是云姨的手艺宝刀未老,真想留下来吃一辈子”,惹得旁边这些天在家里做饭的大伯母羞愧恼怒,扬言立马给她找个人嫁了。
牧青禾是明天的飞机回部队,听说前两天领导就已经打过电话来催了,为了牧爷爷才一直拖到现在,再不回去,领导估计会直接让人把她抓回去。
关于牧休言和时春的变化,除了牧母单独有意无意地问过时春,大家都一致地保持沉默,事情现在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是值得高兴的。
牧青禾离开之前,特地要走了时春的电话号码,说是有空的时候和她聊天,虽然不知道她们之间有什么可聊的,但时春还是没有拒绝。
牧休言没有道破,牧青禾要是想要她的号码,简直轻而易举,哪用得着亲自要,不过他也知道,这是来自牧青禾的尊重,也是在告诉时春,她有事情同样可以找对方。
新学期的到来,时春并没有太大的负担,毕竟难倒她整个大学的高数已经在上学期顺利地结束,何况下半年就直接是实习,这个学期的学习任务应该不会太重。
戚卫礼那边已经电话通知让她开学后就直接过去报到。这件事,时春还没有和牧休言说明,之前是觉得没必要,后来是没有机会。
借着开学前的空闲,时春回了一次桐湾,前段时间一直在忙,再不回去,爷爷估计又该有理由埋汰她了。
刚一到家,关薇就打电话过来约她出去转转,想起今年过年差点忘记给关薇打电话,她到底隐隐有些不好意思,自然也就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