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曹震走了,计孝南坐回床边,守候着安卉。
安卉背对着他,侧身躺着,寂静的夜里,她突然张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翌日
安卉从医院失了踪,所有人都找不到她。
可到了中午,李善功就来了电话。
安卉竟然去了璃山人民医院,被楚冉刺了一刀!
众人听闻都傻了眼,她怎么会去见楚冉,又怎么会被刺了一刀。
待她苍白虚弱的躺在推车山,被护士推往手术室时,她抓着景飒的手说道,“阿景,可以抓他了,对吧?”
景飒哭得说不出话,拼命点头,“对,能抓他了,你做的很好!”
“救出皛皛,一定要救她,不然我自己刺的这一刀可就白挨了!”
“你怎么这么傻!”
“报仇!”她哭笑,“我要告诉他,老娘也不是好惹的!”
昨晚,她听到曹震和计孝南的对话,要抓楚冉,必须要有一个正当理由,于是她下了决心,暗中带上水果刀,去楚冉所在的医院挂号问诊,她去的时候,头蒙纱巾,说自己得了风疹,护士并没有怀疑,风疹本来就是不能见风的,蒙纱巾也不奇怪,因此她顺利的进了门诊室,而门诊室里的那个男人,一开始也没认出他,待他们独处门诊室的时候,她果断的给自己来了一刀,然后大喊大叫。
在那种情况下,她这个伤者,说是谁刺,就是谁刺的。
没有人会怀疑,只会报警!
她意识开始朦胧,她应该快死了吧……
可惜了……
她抓住计孝南那只温暖的手……
呵呵,她又忘记要先上他了!
☆、round 256 双生之灵(六)
安卉身上挨得这一刀,真是没白挨,楚冉是百口莫辩,门外又都是作证的群众,几十双眼睛看见安卉捂着血淋淋的肚子,更又几十双耳朵听见安卉说他捅了自己,警察也省事了,直接将他带进了警局。
群众的眼睛有时候是雪亮的,可更多的时候,他们的理智却是盲从的,这就叫——从众心理,就跟传销似的,一个人带动另一个人,很快就成了一群人,反正起哄不犯法。
至于抓的那个是不是真正的楚冉,根本不重要,逮到一个是一个。
医院的手术室外,红灯亮起,所有人都焦急的等着。
所幸,安卉受伤的时候就在医院,无需等什么救护车,节省了不少时间,但医生说,那刀扎得很深,捅破了大动脉,失血较多,肝脏也有部分损伤。
景飒听到这些,两眼就犯晕,跌坐在长廊的椅子上,先是皛皛,现在又是安卉,她可能会一下子失去两个好友,这滋味让她头重脚轻。
尤佳唯恐她受不了刺激,坐在她身边不停的开导她,还没说上几句话,景飒就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
计孝南焦躁的在手术室的门前来回徘徊,嘴里不停的嘀咕,“这傻丫头,怎么能对自己下手那么狠!”
曹震也觉得有点狠了,知道她是要帮他们抓楚冉,可下手也轻点啊,怎么能这么不分轻重,把动脉也给扎了,亏她也能下得去手。
他算是见识到这姑娘的烈性了,更对她这种为了朋友随时能两肋插刀的义气,感到佩服,这种事就算是大老爷们会那么做的又能有几个?
现在只能祈祷她平安度过这关了。
康熙听到安卉舍身成仁的消息也赶了过来,后头跟着耿不寐,卫宝见了,即刻过来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
“医生怎么说?”
“情况不是很好!”
“是最好的医生了?”
“只能说,除了楚冉,这个医生是最好的了。”
若论外科手术技术,楚冉自是各种翘楚,可他现在是嫌疑犯,就算不是嫌疑犯,他们也不敢让他做手术,一个医生要在手术台上对患者下手,了无痕迹的手法那可多了去了。
康熙点了点头,大概是来得急,他体力还没恢复,有点站不稳,耿不寐立刻扶他到边上的椅子上坐下,顺带将挂在手上的外套给他披上。
他咳嗽了一声,“如果不行就转院,我不相信找不到比那变态更好的医生。”说完,他咳得有点厉害。
卫宝急忙拍抚他的背,“这事你不用操心,我会处理的!”
卫家有专属的私人医生,就是上次给皛皛看手伤的那个大夫,那也是国内一等一的名医,他已经打了电话,让他赶紧过来。
康熙抬头,眼里闪了些许愧疚,“她是不是因为我不待见她,才那么做的?”
这话从知晓安卉舍身取义后就一直憋在他心里,现在是不吐不快。
他是真没想到这丫头会这么仗义,竟会拿自己的命和楚冉两兄弟拼,这份心和这份英勇,让他刮目相看,心里头顿时就多想了,因为皛皛还在凶手手里,她却逃了出来,他的确有点过不去这个坎,总会想为什么逃出来的不是皛皛。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别说皛皛腿受了伤,不能跑,就算她没受伤,结果也是一样,她对两个闺蜜呵护有加,宁愿自己出事,也不会让她们俩出事,无论何种境地,皛皛优先救的一定是安卉和景飒。
与其说他是在怪责安卉,其实是对皛皛生气,安卉不过是撞到枪眼罢了。
现在发生了这等事,他顿时觉得自己小鸡肚肠,不像个男人,甚至开始检讨,他对景飒和安卉有些过分了。
卫宝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一眼就看懂了他的心思,安抚道,“别傻了,娘娘和她感情那么好,那会因为你不待见就去搏命,那铁定是为了娘娘,她进手术室前,还对景飒喊着一定要救娘娘,你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养身体,那丫头没那么短命,等她好了……”他凑到康熙耳边,“等她好了,和咱家老计结婚的时候,你多送的点礼金就成了!”
“老计和她?”这是什么时候事?
康熙诧异的看向还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踱步的计孝南,那样子活像个在产房门口焦急等待的丈夫,这么多人在旁边,他都没看到,一直玩着那盏红色的手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