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记录本?何慕江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老爸在说什么,奥奥你说那个本子呀,他们班应该是来了个什么小体测,我听说邱昭昭被安排成了体育委员,她可能是在记成绩吧。
体育委员,我记得每节课上完器材室都需要他们检查登记,确保没有丢东西何晏清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并且一班的窗户能直接看到操场,比从这里看的更清楚。
何慕江没反应过来老爸的声音已经变了味,这些话根本没往他心里去:老爸我给你制造个和老妈说身份的机会,我手机没电了,借我你的用用,让我来挑选一个足够有情调的饭店。
见老爸没反应,何慕江还特地戳了戳他的后背,然后才成功得到手机,他立刻打开点评软件准备开始挑选,却没想到老爸的手机除了游戏一个多余的软件都没有。
何慕江动作停了两秒,认命打开软件商城开始下载,他早就应该想到以老爸的性格哪会研究这,再说要不是人生地不熟连他也不会用软件看,直接带到熟悉的餐厅吃就是。
就这么磨蹭的一会的功夫,何慕江再次抬头时老爸已经走出去了老远,他连忙唤了两声,却只得到了一句话。
去我班帮我拿上书包,我有点事要办,等会校门口见。
说完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走廊尽头,何慕江一脸懵逼地被落在后面,满肚子疑问。
能有啥事比放学还重要啊?
十五分钟前。
一班的最后一堂是班主任的课,临到快下课的时候,她突然收到开会通知,就想着反正课程也进行完了,让班长带着上自习,自己前去会议室开会。
好在同学们都足够自觉,黑板上清清楚楚的写着距离考试时间的倒数天数,并不会因为老师的离去而喧闹。
同学们太自觉,江澄这个班长倒没了什么用处,不过她也懒得管纪律,就算是班里闹出花来她自个都能安安静静保持学习状态。
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美好,但怪就怪在,她往窗外多看了那么一眼。
原本只是学习把眼睛用的有些疲劳,想看看外面郁郁葱葱的绿树缓解一下,可眼睛还没舒服过来,江澄的心里就不舒服了。
她本来今天一天的心情都很好,但是在这会所有的一切消失殆尽。
因为江澄看到了邱昭昭的笑脸。
那是一种开朗的,阳光的,没有烦恼的笑脸。
她像是在上体育课,手中还拿着记录本,由于快要下课同学们都在陆续归还体育器材,各种球类球拍应有尽有,高三生也就能趁这点时间放松下压力了。
之前所有的事情好像都没对邱昭昭造成影响似的,她依旧笑得开怀与同学在说着话,同班的同学也并不会因为这点流言蜚语对她当面议论什么,顶多在背后说两句,所以那场面一时和谐到不行。
江澄承认自己是个俗人,看到邱昭昭无事的出现在校园,还过得那么开心,她的心就像是被泡进了苦水中难受。
为什么她千辛万苦的为自己正名,却依然让他们得不到应有的惩罚,为什么那个偷了她十八年人生的人,即使名不正言不顺也能活得好好的。
即使名誉受到了点损失又怎样,他们照旧过的是她可望不可及的生活。
嗓子眼处就像是被堵了口气,江澄的手紧紧握住手中的笔,神色越发幽深,说到底造成这些只有一个原因。
她太弱了。
但即使是这样,江澄却还是想做点什么,她知道何慕江不想让自己再做那些暗地的事了,可除了那些,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难道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不受一点影响过上幸福生活,大度地原谅他们吗?
胸口仿佛有一把正在燃烧着的火,只不过是一团黑色的火焰,它轻易地就吞噬了那些来之不易的阳光,重新把角落涂抹成暗色。
离开校园吧,邱昭昭。
轻轻合上书,把笔盖扣上后规整的放入笔袋,江澄起身离开了位置。
同学们不是没发现班长的离开,而是他们看到也没往心里去,他们只会认为江澄是去找老师处理事情,根本不会往她不上课那方面想。
穿过走廊,江澄从教学楼的后面走出,她没有走操场的正中间,而是从外围的树丛旁,躲过了监控的范围往那个地方走。
她瘦弱的身影并未引起其余的人的注意,当然,除了某个正迈着长腿从另一栋稍远的教学楼里跑出来的人。
成功躲开六班同学的视线,江澄在器材室被锁之前往门锁处夹了块小纸片。
再然后,就是等待唯一最后一节上体育课的六班离去。
一开始江澄还担心用纸片挡不住门锁,但很幸运的是,负责锁门的邱昭昭比谁跑的都快,完全忘记了自己应该锁门。
江澄也就成功进到了器材室里面,她先是静静的环绕四周看了一圈,然后默默地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小水果刀,打开盖子将刀锋朝下拿着。
如果把这里的所有球都扎破,明天邱昭昭应该就不会那么开心了吧?
她冷冷地笑了下,就像是将盛开的莲花放进来寒冷的冰柜,关上了门将它关押在里面,黑暗中的花瓣都是带着潮气的冰霜。
左手拿起一个球,江澄高高举起刀,她瞄准了中间最容易被扎破的缝隙然后重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