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抬眼看他,只低着眼帘,手里攥紧着手帕,眼眸悄悄打转,酝酿着该如何解释。
云浅本以为她会憋出什么不可反驳的话来,没想到她傻傻一句:“但妾身……妾身不知道此事呀。”
她想把错都推给兰袖?笑话。
云浅带着刀芒的眼神向周银刺去,再一穿而过,中向芮姑的脸,她额上冷汗直冒,方才周银此话一下,她眉头蹙得愈紧了。
没想到吧,着了我的道了。
云浅正捂着手帕偷笑。
片刻,她落下近了口的手帕,掀起眼帘,正言道:“我本也以为与二姨娘无关,只是芮姑说了,这正正是二姨娘你的主意呀……”
“这……”周银神色愈发慌张,她侧眼一望芮姑,好像埋在心底的怒气全然散了出来,只听她蛮言怒斥:“我何时说过这是我的主意了!你满口胡言!”
芮姑被这么扣帽子,怎的能不下跪。
她猛地腿脚发抖,双膝沉沉落地,磕得旁人见了都觉得生疼。
她低声下气,急言颤语道:“奴婢的错……奴婢有罪。都是奴婢的主意,只因三姑娘亲娘去世,奴婢也是想多关心姑娘,更因二夫人你将三姑娘视为己出,奴婢也想多尽一份力在三姑娘身上。奴婢都是为了三姑娘好啊……”
她苦口婆心,听得云浅都快信了。还把她阿娘又搬了出来,果然道行不浅。
这云宅谁人不知,云丞相只要一听到孟夫人,便会缓心叹息,任他怎般发怒到最后都会烟消云散,心里只存惋惜。
这不,云天水听芮姑言道之后,虽说双眉仍紧皱着,但那嘴角的恨怒早已黯淡,他垂着眼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云霄岩这时候该是被周银鼓吹了一通,他疾步跑向云天水,软声细语道:“阿爹阿爹……你就放过芮姑一回吧……”
云天水虽说宠他,但也没到溺爱的地步,而如下自己女儿因一个奴婢受了委屈,如何有说放过就放过的道理?
半响,云天水冷声冷气回他:“这有关于你三姐姐,不关你的事,快用你的膳去……”
云霄岩一时语塞,无奈只得回了自己座位。
云浅思绪一扬,又轻叹了叹气,皱眉道:“那便是芮姑的不对了。芮姑怎得只对我照顾有加,却忽视了对大姐二姐和四弟的关照呢……他们会心里不平衡的。”
她瞧见云妍抬起下巴,眉毛狠地一皱,如下看来是知道自己被她暗讽了。
云莜只愣愣地道:“不会的,不会的。”
云浅憨笑着向云莜看去,眸中闪过一丝盈光,憋泪憋的。
还未起身的芮姑忙不迭道:“是,是奴婢的不对……奴婢知错,老爷恕罪,三姑娘恕罪……”
周银真是后悔没留一手,忍着咬牙,与云浅对望一眼,便瞧出她双眸之中的得意,自己心中的怨愤愈发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