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桓按住自己的太阳穴,闭眼沉思了一阵儿。
忘情水确实令他无法落泪,即使沈夜惟的尸体就摆在这里,他也哭不出来。
可另一方面,阎桓在恢复意识的那一刻,非常清楚地记得沈夜惟最后望着自己的那个眼神,还有他泪流满面的模样。
只要一想到他的那个眼神,那种锥心的刺痛感就会在阎桓的心底蔓延开来。
虽然你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赴死也是毫不犹豫,但你心里多少会觉得有些不甘心吧……?
平日里,你嘴上总是说着什么“为师撑不过这一劫了”“我会死”之类气人的话,到底是说给谁听的?
是我,还是你自己呢?
……
接下来的六个月,阎桓去了很多地方,这些地方都有沈夜惟过去的踪迹。
崔判官也说过,如果你也不知道他的下落,那就去找他的过去。兴许是过去有什么执念,困住了他。
寻找的过程比阎桓预判的要困难很多,这些地方有的依然是深山老林,有的则是变成了村庄和城镇,还有一些地方正处在闹市区之中。
阎桓坚信,关于沈夜惟过去所涉及过的地方,再没有人比自己知道的更多了;每个地方他都去了很多趟,然而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六个月后,阎桓回到别墅,坐在沈夜惟的尸身旁边发呆。
这定颜珠确实是好东西。沈夜惟看上去依旧和六个月前没什么区别,只是衣服上稍稍落了些灰尘。
“所有地方我都去过了,就只剩下一个地方没去过……可是,我不知道它在哪里。”
“沈夜惟,你把我赶走之后立刻就换了住处,仿佛人间蒸发一般,也像是在躲我……”
“我也不敢去问崔判官,我怕他知道了之后,会先我一步派阴差把你带走……”
“沈夜惟,我们分开之后,你到底搬去了哪里?”
阎桓独自在别墅内苦恼了数日,最后决定去沈夜惟的别墅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他听说小诗和小朝现在依旧住在那里,白忆和白婉以及沈夜惟的其他徒弟还会时不时过去看看。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阎桓还是决定避开这些人偷偷潜入,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于是,在两日后的一个傍晚,阎桓来到了这栋位于深山中的别墅的后院。
小诗和小朝正在屋里练功,阎桓小心翼翼地在别墅里转了几圈,最后进入了沈夜惟的那间挂满名牌的地下室。这次他终于是看到了一线希望——在他进入地下室的那一刻,一块名牌的绳子突然断裂,掉在了地上。
他根据牌子上的名字进行了一番调查,最终得到了一个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