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窗就那样开着,窗户下面有一张非常小的四方形木质方桌,左右两边各有一把木质椅子。方桌上摆着书卷,和烛台,那是他前一晚读过的诗词。
其余的,圆形架子上摆着他从各地收集来的小玩意儿,青花瓷瓶里插着画卷,床铺也收拾的非常干净,整洁。
这里,也有一股阎桓的气息。很淡,但沈夜惟确实能分辨的出来,暗暗地叹了口气。
正在犹豫要不要直接击碎这障眼法,小狼崽那奶声奶气的嚎叫声忽然传来。
沈夜惟跑出去一看,那匹小白狼正欢脱地撒着腿,从花田方向朝自己奔来。
“嗷~”
“嗷~”
沈夜惟眼眶一热。
他轻轻笑了笑,蹲下身子,朝小狼崽子伸出了手:“快到师父这边来。”
小狼崽扑腾进沈夜惟的怀中,好似有使不完的精力,在沈夜惟的怀里肆意地闹腾。
“饿了没有?”
沈夜惟温声问着,笑眯眯地将他抱起,逗着他,骗他张嘴咬自己的手指。
“师父带你去树林里,教你捕猎,好不好?”
小狼崽用脸蹭了蹭沈夜惟的脖子。
沈夜惟笑得开心。
树林在木屋的西边,他带着小狼崽走到那边,小狼崽很快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沈夜惟没有追过去找他,心中的失落却难以掩饰。
他心里很清楚,这一切原本就不是真的。
因为……时间不对。
那时候的阎桓早已不是小狼崽子了。
因为他犯了错,杀了不该杀的人,沈夜惟把他从身边赶走了。为了不触景生情,沈夜惟抛弃了以前的住所,搬到了这片花田,这栋木屋。
一直以来,这里就只有他一个人的生活痕迹。
他本想直接打破眼前的障眼法,可是……当他看到小狼崽子奔向自己的时候,又有些不忍离开。
沈夜惟独自在这里生活了近两百年。每当他打开屋门的时候,脑海中都会浮现出今天这样的幻想。
……
另一边,阎桓直接冲破了二楼的玻璃窗,在别墅的扶梯上停住了脚步。
和沈夜惟的情况差不多,脚沾地的一瞬间,阎桓周围的景象同样发生了变化。
与今夜一样,这是一个又冷又寒的雨夜。
阎桓直接捂住了鼻子,他不想再一次闻到这雨水和冬日大地所散发出来的腐败气息。
而气息的源头,其实是地上的一捧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