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黎便去做盛陵光该做的事情了,兮折就坐在那里饮茶,和被五花大绑扔在床上的盛陵光说话。
盛陵光看着她,终是说了句:“阿折,你变了。”
兮折觉得可笑,她看着盛陵光问:“我变成什么样的了?”
盛陵光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善良美丽,最可爱不过,可是现在,你变得可怕又可恨。”
兮折苦笑着摇头,问:“那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变成这样么?”
盛陵光说:“不管因为什么,你也不该变成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兮折的一盏茶知直接泼在了盛陵光脸上,盛陵光吓得闭上了眼睛,幸亏茶水是温的……
兮折的手颤抖着,她的眼睛变得可怕:“住口,你不是我,你无权评论我的行为和我的人生,你没经历过我的坎坷,你妹没资格劝我善良!这世上所有人都有资格劝我,就你没有!”
兮折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要杀人似的,盛陵光终是再什么话都没说。
兮折一件一件细数他的罪恶:“你就因为我不嫁你,设计了梓辛,梓辛不得不嫁给你,你利用梓辛想覆灭我禹河,为的就是报复我不嫁给你,如今你倒是有脸指责我不善良不是你期待中的样子?我凭什么要变成你期待的样子,你算什么东西!”
盛陵光没答话,他觉得这个兮折已经疯了。
兮折走向他,她的神色掩在昏黄的烛光里,看起来有点吓人。
兮折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今日我不折磨你,我不是你,我做不来折磨人的事,但是盛陵光你要相信,我迟早让你生不如死。”
盛陵光看着她的眼睛,倒是笑开了:“你还喜欢我,对么?你若是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你不喜欢沈东黎。”
兮折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闭嘴!”
随着这声闭嘴,她的眼泪掉地猝不及防。
欲盖弥彰,即使她态度坚决,但是她的泪告诉了盛陵光,她是爱过的。
盛陵光突然哈哈大笑:“你哭了,你竟然哭了?你哭什么?因为我?还是因为什么?兮折,你还爱我对么?”
兮折对着盛陵光的脸就是狠狠的几巴掌,她的胸膛起伏着:“我就算现在死了,也不会爱你这个垃圾!”
盛陵光不怒反笑:“那你哭什么?你不爱了你为什么要哭!”
兮折有些语无伦次,她想转身离开,她竟然会这个时候不知道怎么反驳!
她恨不得一剑杀了盛陵光,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兮折刚转身,盛陵光就喊住她:“阿折,我还爱你是真的,只要你离开沈东黎,我可以……”
一句话没说完,隔着门,一道灵光砸来,直接砸在了盛陵光的胸膛上,盛陵光当场口吐鲜血。
沈东黎出现在屋内,他神色阴婺阴寒:“趁着我不在,想抢我女人?我说了不杀你,可没说不折磨你,盛陵光,你没把我沈东黎当回事,你就是找死!”
沈东黎直接拎起盛陵光就要走,兮折有些慌乱:“你干什么去?”
沈东黎说:“刚和盛陵光学了个折磨人的法子,我看那个柳鸢挺惨的,我也让他尝尝滋味。”
盛陵光没了半条命,他还看着兮折,兮折深呼吸好几下,眼尾红着,对沈东黎道:“那就麻烦沈少君不要手下留情!我去找他师妹,我看看她到底离死有多远!”
盛陵光看着她,唤着她的名字。
“阿折……”
第44章遗传原来盛家男人的渣,都是遗传。……
沈东黎不屑折磨盛陵光,可是盛陵光却试图打兮折的主意,他就知道这东西还不死心,得不到非要得到手才罢休,他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兮折是他的势在必得,谁想打她的主意都不行,他对别的事情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遇上兮折的事情,他一点都冷静不了。
盛陵光被沈东黎带到了那地牢之中,锁柳鸢的玄铁粗链已经全部崩断,但是没关系。
沈东黎直接将盛陵光扔在了那尖锐的一片灵针上面,这灵针见血就吸,表面还有柳鸢的血,盛陵光被扔在上面,瞬间疼地倒抽凉气,但是他咬着牙硬是一声没吭出来,沈东黎冷笑:“你还挺能忍。”
盛陵光咬牙切齿:“闯我盛天境辱我盛陵光,你沈东黎当真是好样的,别有一天死的时候,怪我对你不够好。”
沈东黎多少有点自负:“你放心,等那一天的时候,你们八大仙门早已被挫骨扬灰,渣滓都没留下丁点儿。”
盛陵光:“……”
身下的嗜血灵阵快要把他的血吸干了,盛陵光牙齿打颤:“我要是出事,盛天境将会启动防御机制,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沈东黎施法让他在灵针上滚了一圈,看着他的血被灵针吞噬,他啧啧道:“这邪乎的东西也就你们仙门有了,先是傀儡禁术,再是嗜血灵针,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盛陵光疼地喘不过气,在这上面待够一个时辰,连他刚结成的金丹都要被这灵针吸走了。
盛陵光咬着牙没答话,他暗中用力锁住了自己的丹田,不让灵针的邪气钻进他的丹田伤害他炉鼎内的结丹。
这金丹本就不容易结。
*
沈东黎带着盛陵光去了地牢,兮折轻车熟路地找到凌初的弟子房,她屋里的灯亮着,毫无生气地躺在床榻。
兮折推门进去,她以为是盛陵光回来了,还微微动了一下,似乎在听脚步声。
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师兄?”
兮折走到她的床前,见她的眼睛被一条白绫蒙着,便想看看真假,她一把将凌初的脸上的白绫扯了,只见她闭着眼睛,眼睛周围都是血迹。
凌初吓得叫了一声,缓缓地撑开了眼皮,果不其然,两个空洞洞的眼眶里漆黑一片,甚至能看到里面模糊的血肉。
兮折倒吸一口凉气,她确实被吓到了,柳鸢果然好样的。
比她狠。
凌初知道来人不是盛陵光,吓得往床脚缩,声音都在颤抖:“你是谁?你别碰我,我师兄马上就来了!”
兮折冷笑一声:“是我啊,凌初妹妹,不记得了?”
兮折的声音让凌初更是毛骨悚然,她吓得瑟瑟发抖:“禹兮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兮折感慨道:“命挺大啊,听柳鸢的口气以为你没救了,然而你现在却活地好好地?”
凌初吓得大喊:“你走开!师兄——师兄!”
兮折嫌她聒噪,用手里的白绫把她的嘴封了,现在杀她是最好的时机,兮折是想动手的。
她也不想跟凌初废话,只道:“你死后可千万别来找我报仇,不然我连你的魂魄都撕碎了。”
凌初吓得直挣扎,脸上开始冒冷汗,拼尽全力想出声,可是就是没有。
兮折手里的梅花针已然出现,她对准凌初的喉咙,刚要出手,门突然被推开,玄吟闯了进来,兮折当即迅速消失。
玄吟吓得不轻,他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消失了,他走到床沿看了看凌初,见她眼睛上的白绫绑在她的嘴上,顿时脸色苍白:“师妹,是谁?”
他把凌初嘴上的白绫取了,凌初吓得嘴唇哆嗦:“禹兮折,她想杀我,她想杀我!”
玄吟把她安抚了就去找盛陵光,师兄有段时间没出现了,他去他的院子里找了也没找到,人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可急死玄吟了。
不过她对兮折的怀疑渐渐浓烈,从她那次来盛天境退婚时他就觉得兮折对盛天境熟悉地过分了,如今在全境戒严的情况下,她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凌初的房间杀她,足以见得这个人真的不一般。
他得提醒盛陵光了,可是找不到盛陵光的人。
盛陵光被沈东黎困在地牢,一时半会是挣不脱的,这地牢太神秘了,玄吟不一定知道。
所以玄吟直接去找盛堂,让盛堂帮忙找人,盛堂问境内都找过了没有,玄吟说派内都找过了,师兄原本是去他的院子里的,可是并没有见他出来。
盛堂又问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意外没有,玄吟就把兮折闯入凌初院子的事情说了,盛堂顿时拍案而起,吩咐玄吟:“找到禹兮折,带到我面前来,我要把她挫骨扬灰!”
玄吟被吓了一跳,但也没再说什么,领命下去就在派内找人,整个仙门一晚上都在找兮折,而兮折在扮成弟子模样,在盛堂夫人的门前守了一夜,期间听到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关于褚姨娘的。
里面是盛夫人和李夫人两个亲姐妹,李圣尧的发妻说起了他丈夫的荒唐事,然后盛夫人就说起了盛堂的荒唐事。
原来褚姨娘原本和盛堂是师兄妹,两个人相爱得很,只是后来盛堂又喜欢上了盛夫人,非要娶盛夫人,褚姨娘又不甘愿做小,所以便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盛天境。
可是最近好像又有褚姨娘的消息了。
盛夫人有些惶恐,对李夫人说:“我就怕他俩旧情复燃,你也知道当初盛堂他喜欢我才把她逼走了,可这过了这么久了,他们好歹都是相处那么长时间的师兄妹,感情基础还是在那里的,我就怕她什时候回来,盛天境就没我的位置了。”
李夫人宽慰她:“说不定她早已找到良人,不会再来干扰你们了,你把心放宽一点。”
盛夫人连连否定:“他都说她给他写信了,肯定是要回来的。”
兮折暗暗赞叹,好家伙,都和她爹有两个孩子,孩子都那么大了,竟然还和老情人藕断丝连,书信往来,当真是个厉害的女人。
不过这样一听,盛家的渣好像都是遗传的。
盛堂本就是个喜新厌旧的人,盛陵光也随了他爹了。
盛天仙门乱起来了,在找她的下落,她就和另一个弟子守在两个夫人的门口,哪里都不去。
那弟子听到嘈杂的声音,对她道:“派内好像又有人进来了,这一天天的,把盛天境当成什么了,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兮折点点头,没说话,她一说话铁定露馅。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盛堂气冲冲地回来了,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推门而进,气地一阵一阵地叹气:“真是反了,禹河的这个禹兮折简直不把我盛堂放在眼里!偷我龙脊不说,联合沈东黎灭了京安紫府,如今又在我盛天境作乱,现如今人都找不到!”
盛夫人宽慰他:“你可别生气,对身子不好,陵光呢?今晚都没看到他。”
盛堂这才想起来玄吟去找盛陵光了,说是没找到,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起身就走,盛夫人问他:“你又去哪里?”
盛堂说:“我去找陵光!”
如果派内找不到,那一定在地牢。
果不其然,盛陵光被困在地牢,都快死了,嗜血灵针都快把他的血吸干了。
盛堂匆忙把人救了下来,气的胸膛都在起伏:“这又是谁干的!”
盛陵光奄奄一息:“沈东黎……”
盛陵光全身是血迹,盛堂帮他将体内仙力运转了三十六周天,他才缓过神来,他的灵力都用来保住他的金丹了,身体差点就废了。
盛堂气地出粗气,骂了声“废物”之后又出了地牢。
真的就反了天了,把他盛天境当成什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定都是冲着龙脊来的,他们狡猾,盛堂更狡猾。
既然找不到人,那他就引蛇出洞。
明天的祭祀典礼依旧,只是不会抽龙脊了,他要把乌合之众一网打尽!
盛陵光出了地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凌初,他跑到凌初的院子,自己伤着都要关心凌初,凌初哭着抱住他,一个劲地喊着“师兄,禹兮折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