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铁栏杆在牧听舟锋锐的指甲下被大卸八块,哐当响地沉闷声落地。
景良咽了咽口水,声音都在颤抖:“你,你别过来!我方才不是,不是说了,你若是想要强行突破必定会被反噬!你懂什么叫反噬吗,就是有可能连性命都不保的那种!!”
牧听舟此刻的形态半妖半人,深红色的瞳孔闪烁着冷血的光,一头披散的银发如瀑布恣意铺散,脸上爬满了独属于妖族的黑色咒文,瑰丽又诡谲。
他不断朝着景良的方向逼近,苍白的唇角轻扬:“我先前不都说了,若是有南墙堵在我面前,直接砸了便是,至于其他的后果,我选择最后再考虑。”
景良心里暗骂他是不是疯了:“那!那你先前说要离开阿淮,难道也是在,在做戏吗?!”
牧听舟歪了歪脑袋,眼中写满了揶揄:“我从未说过这些话,难道这不是你兀自理解的吗?”
景良不断被逼退,很快背部就抵在了墙边,冷汗簌簌直冒:“你难道就这么不顾全大局吗?!那你刚才还说你和他早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强扭的瓜不甜!这可是我亲耳听见的!!。”
“是啊。”牧听舟随心应答,“是我说的啊,强扭的瓜不甜。可我若是就爱吃苦瓜怎么办,总不能还限制人的喜好吧?”
景良被他这一番驳论给说得哑口无言,他浑身抖得像个骰子一样,面露难掩的惊恐。
他向来是以冰鉴镜的模样问世,平日里根本接触不到任何人类,只是先前听说了一些关于牧听舟的传闻,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笑得这般好看的男人浑身上下写满了刺骨的杀意。
他实在是太害怕了,害怕到就连灵力都有一瞬间的不稳定,目光所及之处像是扭曲了一样,景良浑身一颤,又飞速凝结灵力稳住动荡。
只这一眨眼的功夫,但远在雪山上的裴应淮还是陡然睁开了双眸。
黑沉沉的眸子深沉似墨,他抬起头,看见了正静静望着他的那尊佛像。
佛像沉吟两息,缓缓开口:“你也感觉到了?”
“有一处非常熟悉又庞大的灵力骤然而起……聿珩,那是你的灵力吗?”
裴应淮还未从记忆的束缚中完全走出来,他眉宇森冷,浑身上下笼罩着一层挥散不去的阴霾,比起先前那朵静而清冷的高岭之花,更像是刚堕入幽冥的魔鬼,身上的煞气甚至让佛像都有些怔愣。
“这是第二次了。”他死死攥着拳头,手臂青筋突起,紧绷着下颌线,像是竭力压制着某种快要爆发的情绪,冷冷丢下这么一句话后便转身朝着山下疾驰而去。
扑面而来的风雪仿若尖利刀刃毫不留情地自他身体周遭刮过,整个世界好像在此刻静止了,只剩下了裴应淮胸膛之中疯狂跳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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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牧听舟正思索着该用怎样的手法才好时,忽然间像是感应到什么,身形一顿,低低地笑了下。
景良现在是只要见到他一笑就一阵毛骨悚然,他被逼得节节败退,无奈之下只好提议:“我放你出去!我放你出去行不行!”
谁知牧听舟却摇了摇头:“时效已经过了,已经不作数啦。”
景良紧咬着后槽牙,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