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没有应答的声音,但冷厉的气息不断地从身后袭来。
饶是景若平也有些无奈了,他转过身,望着来人。
“好久不见。”裴应淮平静地打着招呼。
景若平弯了弯眼睛:“好久不见,伤养的怎么样了?”
裴应淮道:“托你的福,挺好的。”他不冷不热地回应着。
景若平:“嗯……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裴应淮心底陡升起一抹厌烦,干脆学着牧听舟的模样,懒散地倚在了树干旁边,嗤笑一声:“我还以为再相见会是像上一次的结局那样。”
他的视线稍稍下移,望向了景若平的胸口处:“毕竟——上一次的那道贯穿伤,很疼吧?”
景若平的身体看起来有些羸弱,算得上瘦骨嶙峋的手抬了起来,抚上了自己的胸口处。
在那里,明显可以看见漂浮的青袍顺着他手的方向朝着身体内部凹陷进去。
在他的身体上,赫然呈现出一个洞口一样的伤。
景若平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波澜:“不算什么大伤。”
“倒是你,被自己所爱之人亲手杀掉的滋味如何?”
裴应淮眸色沉冷,那张万年都面无表情的俊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愠怒,随即转瞬即逝。
“我和舟舟的事情就不劳费心了。”他干脆道,“若是不想再修养上个百年时间,就赶紧滚——”
景若平闻言,唇角微微勾起:“这里毕竟是他的幻境,即便是我,也无法完全抗拒法则的影响,所以我也没有办法久留。”
“只不过,若是你现在出手,那牧听舟可是得要一个人去面临双重幻境了,再加上先前共生丹的影响……”
景若平故意顿了顿:“你确定出去之后你看见的还是一个完整的他吗?”
他话音刚落,一道锋锐的剑气骤然袭来,宛若能划破空间一般的气势直直地瞄准了他的额间。
景若平身形一滞,对于裴应淮的剑法,他是丝毫不敢怠慢,偏过头堪堪躲开了袭击,却也在脸侧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印。
裴应淮指尖的光芒明明灭灭,那双漆黑的瞳眸之中仿佛透不进一丝光亮,直勾勾地盯着景若平,浑身上下散发着尖锐的警告。
景若平心下一惊——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裴应淮的反应如此之大。
看来上一世最后的那一战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景若平稍稍缓和了一下呼吸,准备率先后退一步,冷不丁地又听见了裴应淮的声音传来:“无所谓。”
他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不管怎么样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