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延作辑甚是感激:“黄濑兄能心系我安临,此乃我安临的福气,请。”
这番话被火神听进耳里又是思量了一番,黄濑为了他受伤,他岂能就此弃黄濑不顾?
这下,火神不得不把自己告别的话吞进肚子里,跟着二人进入了酒楼的包厢内,环境清净又雅致。
三人在隔间里谈笑起来,不过一向不苟言笑的火神显然有些格格不入,他吃了一些酒菜,等到另外二人逐渐谈起了花都会时,火神便识相的找了个理由先下了席。
安延道:“怎要离开?若是安某接待不当,还望火兄见谅。”
“不关你的事,我只是出去走走,你们先谈着,到时我自会回去。”
火神坚持离开,这种场所他实在是应付不来,不顾黄濑的疑惑便只身出了包厢,待火神离去,原本还满带笑意的黄濑已是无形中收敛了几分。
安延见气氛不佳,便转了话锋,问道:“怎不见哲公子?一年不见也不知他是否安好。”
“阿哲。”
黄濑并未说出阿哲的状况,只是念出这名字时,盯着酒杯的双目自然而然的温柔了几分,他抬眼,意味深长的开口:“怎么,如今换了个人让你不自在了?若是拿这二人相比,你怎么看?”
“这。。。”安延难以开口,见黄濑含笑等着回答,便在脑海迅速的斟酌一番后才出口:“若是论起相貌,哲公子显然是略胜一筹,再者,哲公子才艺过人,实乃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让人深感佩服。至于火兄,我与他相识较浅,倒是不敢妄下定论,不过,他能得以与你同行的机会,想来自有他的过人之处。”
黄濑饶有兴趣的听完他的翩翩谈论,只听得他轻哼了一声,让安延不明所以。
过人之处?
黄濑在脑海中周旋着那个男人所谓的过人之处,愚昧无知,狂妄自大,若是论及他的一点点可爱之处的话,也就是见他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手足无措的时候,至于过人之处,黄濑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那个男人紧致的后穴了。
二人最终还是转回了话题,谈论起了正事。
而火神这边,他才刚踏出包厢不久,一名酒楼伙计打扮的人便拦下他想要离开的脚步。
“这位客官还请留步。”
待火神警惕停下时,那伙计又道:“我家主人想请客官到小楼一聚。”
“你家主人是何人?”
“主人说您去了就知道了。”
伙计神秘兮兮的回答他后便为他开路。
火神从后院绕道而去,穿过喧哗的酒楼,那后院的景色宜人,小楼更是雅致十足。
伙计到了地方便径自的退下了,火神思量了一下才试探的叩了叩门,直到里面温润的男声示意他进门,他才推门而入。
那声音意外的熟悉,可是火神在一时之间却又分辨不出到底来自于谁的。
进入精致的房间内,一扇巨大的美人屏风立在中央,待火神越过屏风后时,见得一名面相窗外负手而立的男子,那男子一身黛绿,清雅秀丽,火神顿时猜了个七八分。
那男子转身,面容俊美惊伦,此人正是青州竹楼的掌权者——绿间。
“怎么?数月不见,你真的将我忘记了?”绿间率先开口。
火神见他气色红润,不见当初的病态,可见这些日子身体调养的极好,他还记得这个人曾经救过他的命。
“阁下的恩情火某还记着,多谢当初你的出手相救,还有,寄予我的书信。”
火神许久未曾对人道过谢,这番话竟然说得极不自在,不过他是由衷感谢绿间的,若不是绿间的出手,这世上想必早已没有一个叫做火神大我的人。
绿间知他的意思,不过自己从未有过回信,害得他这一段日子里心里是七上八下的没个谱,不过如今见他完好,绿间心中的负罪感也终于得到了一点解脱。
“你能完整归来还是多亏了南山妙郎的相救。”他说着以手示意做出请的姿势,道了一句:“你我二人有缘相见,不如小饮几杯可好。”
面前的石玉桌上摆着美酒佳肴,火神毅然入了座。
火神对于交谈一向都严谨,不过与绿间的此番谈话却是意外的轻松,也许是因为绿间温润亲和,让火神提不起一丝警戒的防备心。对于酒水,他也点到为止,不知不觉当中天色已是暗沉了下来,想必过了不少的时候。
等到该走得时候他拒绝了绿间留下来过夜的提议,连走得时候也回绝了绿间的护送,那别院离酒楼不算远,过个几条街也就到了,倒是不嫌麻烦。
火神态度强硬,绿间也只好作罢。
此时天色大暗,多亏了一轮清月照明才让人视线有所清透,火神只身行走在石桥上,他立身停在小桥边上,垂眼盯着自己的倒影,影影绰绰,飘忽不定。只身独影分外寂寥,当初他管理御虎堂太过繁忙,如今一闲下来,他竟不知道,这晚上竟是变得如此的冷清不堪。
回想这两三年,他倾其所有,最后又得到了什么?
他一介武夫从未体会过文人的愁虑,而此时,火神也不知心中的酸楚到底来自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