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驸马将公主掳走的?那么他现在是要带着公主一路北上吗?!
姜妙正要点头,忽然喉中一痒,忍不住咳嗽起来。
她放开紧攥的手帕,见上面留下了一丝血迹,便默不作声塞给红叶,低声道:“找机会帮我处理掉。”
红叶愣了愣,最终红着眼睛道:“公主,奴婢还是告诉驸马吧...”
姜妙又咳了几声,道:“前线吃紧,沈之言未必会有空顾及这里,况且———”
“他不会见我的。”
姜妙明白,沈之言现在最不想见的人恐怕就是她了。
“那,公主您打算怎么办?”
姜妙坐直身子,看向窗外的白日,低声道:“找机会见他,让他放我走。”
药人蛊无药可救,沈之言知道后,再求他放自己体面的离开。
毕竟他心思这般缜密之人,也该知道强留她毫无意义不是么?
马车直到入夜,才在一座客栈停下。
姜妙被扶进了客栈,金婶依旧不苟言笑,姜妙找机会请她告诉沈之言,她想见她一面,话才说了一半,便直接被拒绝了。
“其他事情老奴不敢不从,这个还请姑娘提都不要再提,也不要再为难老奴。”
她态度坚决,看起来,沈之言似乎是真的不想见自己。
不,何止不想见,甚至已经到了厌恶的程度。
姜妙怔了怔,随即咽下剩余的话,半晌说了声:“知道了。”
马车夜以继日不停歇,在接下来的几日中,她开始不进食。
漠州城城主府某个内室,沈之言听完金婶来报,没有什么笑意的笑了一声。
“绝食?”
金婶一怔,随即道:“姑娘自从在临州安顿下来之后,每日的膳食...便很少动过。”
沈之言随手将一份折报扔在案几上,道:“转告她,她一日不进食,看守她的人,我便杀一个。”
金婶一怔,随即颔首,语气带着难以发觉的轻颤:“是...”
临州城郊,姜妙在熟悉又陌生的屋内醒来。
这是沈之言位于临州的宅子,也是她当初与沈之言共同生活过的地方。
屋内却早已不似当年的摆设,炉火烧得室内一片暖意,她站在窗边看着夜色,听见方婶跪地颤抖着声音回话,只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吃。”
她在桌前坐下,在方婶的目光下吃完了一碗饭。
两地的消息由最快的训鹰传信,沈之言听见她的反应时,唇角勾起一个弧度。
“我还以为她没有心。”
微跳的烛火将下一句话割裂在半空。
“原来只是对我没有。”
他似乎有些疲倦地靠在了椅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额角微微搭着,沉默半晌,才闭了闭眼,对隐在黑暗中的人缓缓道:“告诉临州那处,从今日起,她的事不必再来回我。”
良久他起身出了屋。
沈之言走出城主府时,恰好看见一个人从马车上下来。
他面色如常地经过,却被柳寒瑶叫住:“参议大人?”
沈之言脚步顿了顿,“翁主。”
柳寒瑶笑了笑,“北境或起战事,太子大婚便被推迟了半年,家父身子不好,寒瑶特地请命前来照顾,只愿不要成为父亲的拖累才好。”
直觉她的来意并非是如此简单,沈之言冷漠道:“翁主良善,战事一起难免四处血光,还是早日回去的好。”
说完他不再作理会,很快与她擦肩而过。
柳寒瑶望着沈之言远去的背影,伸手摸了摸领口,领口之下是一个吊坠,那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
良善吗?柳寒瑶笑了笑,真正意义上来说,她其实算不得一个好人呢。
柳寒瑶眸中似乎闪过什么,她转身走进城主府,在心中叹了口气。
如今时机已到,也该是时候添最后一把火了。
第四十六章 北境的秋日本就短……
北境的秋日本就短暂, 九月刚过,秋风便比往常多了几分寒意。
姜妙在红叶的搀扶下站在门口,篱笆旁, 不知何时栽种了三株半大的桃树。
方婶说过,这是主子让人栽种的, 还曾吩咐她们要好生照料着,只是自从接到里面那位姑娘之后,主子倒变得漠不关心起来。
如今这天气虽还不至于寒冷, 可三棵桃树其中一棵已经显出了些萎态。
金婶和方婶得了命令,除了必要之事,平日里皆在院外守候,整座宅子只有红叶和姜妙二人。
平日里他们不进来, 姜妙也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