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少爷到底是从哪里认识这种人的,他身上散发着贫民窟的臭老鼠味道。
管家不信任地扫过宅邸内的仆人以及寄宿的宾客,当安和接收到他怀疑的视线时,毫不犹疑地以清正的目光回视。
这搞得管家十分羞愧,哎,他怎么能怀疑安和先生,明明对方是一名知识丰富的绅士,举手投足之间几乎沉淀着上百年的优雅,他的祖上一定是贵族吧,否则才不会有这样的风姿。
不管怎么说,这样的安和怎么会跟贫民窟的人认识呢,真是想想都不可能。
安和:我dio科世世代代都是绅士。
而费佳,他干脆釜底抽薪,领着伊万在父母面前过了明路。
“他是贫民窟内走投无路的异能力者,每天都活在下层人的欺负与唾弃之中。”费佳说起花言巧语真一套一套的。
“在安和老师的教导下,我打心眼里理解了父亲与母亲的事业,也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我也想为了与我相似的人做点贡献。”
他一边咳嗽着一边说:“但我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只能从个人开始,就算是救助一个人都比什么都不做好,我是这么想的。”
“伊万他实在是太可怜了,看他的脑袋都被人打出血了,如果放他回去的话,一定会很快横死街头的吧,于是我才让人将他领进来。”
费佳还刻意转移视线,表现出孩子似的吞吐与紧张,他的眼睫毛很长,又是黑色的,从上而下看就像是丰润的乌鸦羽毛,每一次颤抖都扇在人的心上。
“我、我会对他负责的,也会好好教导他礼仪。”他对父母“忐忑不安”地说,“我想要收留他。”
陀思妥耶夫斯基夫妇当然答应了,不仅答应还感动得热泪盈眶,他们私下里对安和说,实在是太感谢他的教导了,费佳以前就是很可爱的孩子,但多少有点冷漠,他们实在是想象不到,对方也会变得这么的有血有肉,有同情心。
这一切都是安和老师的功劳啊。
安和毫不心虚地全盘接受了他们的赞美,可他在心里不赞同地想:伊万的脑袋分明就是给你开颅开流血的,关地痞流氓什么事。
但看在费佳说的是善意的谎言的份上,他决定无视这句小瑕疵。
就算是安和也不知道费佳对伊万灌了什么迷魂汤。
哪怕是他之前治疗伊万数次,对方也仅仅是发自内心地感激他,将人当作神明来憧憬是完全没有的,可就在短短的两周内,他俨然将费佳当成了神明。
安和还是有点惊讶地,在上哲学课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他:“你对伊万说了什么。”
费佳面容平静道:“我只是说了,我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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